趙書今和徐澤繞骨架轉了一圈,書今再開口,卻沒有說什麼關於鯨魚的知識,只是感慨道,「每次見到這副標本,都會生出些感嘆,因為會感覺到自己其實很。。。」
「渺小。」
從鯨鯊館出來一直保持沉默的徐澤,突然開口接了趙書今的話,他抬眸對上書今的眼,兩人幾乎異口同聲道。
趙書今怔了怔,聞言神色卻柔和下來,即使在科普館清冷的白色明燈下,也無任何鋒利感。徐澤初次在趙書今英俊的臉上,看到這樣的神情,和他以往說蜜語甜言的時候都不一樣,是一種生動的,好像被五月帶著春花香氣的風拂了面,讓徐澤的胸腔又變得不安,躁動。
趙書今鬆開了徐澤的手,沒有再與他產生任何身體接觸,徐澤卻莫名覺得在書今這樣的眼神下,有種不同於親近的尊重,是見面以來,第一次讓他產生類似於安心的感覺。
趙書今笑了笑,望向巨大的魚骨道,「覺得自己渺小,不是什麼特別好的感受,對嗎?」
徐澤低頭,看著陳助理買的舒適漂亮的涼拖說,「書今,即使會覺得自己渺小,我也好喜歡海洋館。」
按照趙書今的性子,這種抒情時刻總愛說一些好話,他可以說好啊,以後經常帶你來,也可以說那你等等,以後帶你去看各地的海洋館。可奇怪的是,在知曉徐澤與自己對海洋有相同的感受後,這些原本隨口就說的油滑話語,竟一個字也脫不出口了。
趙書今沒在養人時候遇到這樣的怪事,似乎這種偶然的心意相通,就不應該出現在這樣一段利益互換的關係里,讓本來純粹的慾念,因為某種純粹的感受,而變得不純粹起來。
不過徐澤沒有給趙書今多想的時間,他頓了頓,又成了不靈光的模樣,開始同趙書今說,他打算在松山小賣店賣關東煮,這樣如果每個月多賺了些錢,就可以有機會多去北山市的海洋館,他還想等妹妹病好了,把弟弟捎上,要是書今願意,就一起同去,他來買票。說著說著徐澤好像真就來了勁兒,開始在網上搜關東煮所需的成本,算不過來的還要用計算器。
趙書今聽了一會,方才升騰起的陌生感受已然跑光,甚至為自己會和徐澤有共鳴而感到荒謬,他看著這張和少年周景言極端相似的臉,想著明明也算是現在的枕邊人,卻打著魚丸海帶豆腐皮的小算盤,一時間簡直無話可說。
接下來的參觀路上,徐澤一面看魚,一面在心裡細細打算,趙書今看他三心二意的樣子一點辦法也無,只得面無表情地拉著徐澤往海洋館的場外走。快步入禮品商店,徐澤反應過來,給妹妹買了「明星小水獺」,而後看了看自己喜歡的鯨鯊玩偶,價格很貴,他毫不猶豫地就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