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遲疑片刻,開口對徐澤道,「你要是願意,可以說說今天傷心的原因,我看有沒有法子解決。」
徐澤聞言,面上的傻樂消散開,他垂眼,心裡飄搖的觸動一如古樸茶杯中翻飛的茶葉。他這才明白過來,書今今夜帶他兜風,原是為了給失態的自己散散心。徐澤想著想著,眼眶又發熱,書今的體貼到了這樣的份上,真讓人不知怎樣對付,他好像不配擁有那些,又不自禁地去妄想得到。
趙書今發覺徐澤的眼淚又有發作的契機,只好道,「你不願意說的話,我們坐會兒就回去。」
「不,不是。」徐澤揉揉眼睛,真誠地看向趙書今說,「書今,我就是害怕攝像頭,我...我沒法說清楚,但是除了這個,我再沒有害怕的東西了。」徐澤說得果決,有一種凜然的義氣,他拍拍胸口道,「書今,以後你一句話,我什麼都能為你做。」
徐澤的口氣一下子轉變成了電影裡的江湖人士,讓趙書今摸不著頭腦。他心下古怪,一如每次要和徐澤正常溝通的時候,對方都能把氣氛弄出許多荒誕。趙書今沒有順著徐澤的話說,又問他,「我們周末去看心理醫生,屆時你也可以選擇向他傾訴。」趙書今想了想安慰道,「只要正確地對待,心結都能解開的。」
「我不要。」徐澤否決得飛快,他抿抿嘴抓緊褲子,捏出一小片凸起小聲道,「我不想說這個。」他又恢復了平日面對問題,拒絕回應時的喪氣和窩囊。
趙書今對他的態度不大滿意,這麼盡心哄了還不鬆口,多少叫人窩火。可在再次開口勸說前,他驀地意識到,自己今天的舉動可以說算得上多事,原本他要帶徐澤看心理醫生,並非出於畏懼導遊考試之類的有的沒的,而是為了能妥帖地將人睡了,至於情人不願提及的過往,理應是同他毫無干係的事情。
他眯著眼望徐澤,模糊中的那張臉孔,和少年周景言的相似程度幾乎是徹底的,單單看著這張臉,就足以憶起很多的過往,想到周景言過去為他做過的很多很多事,想起自己初初愛戀的歡愉。
趙書今不願沉湎,他抬起眼,視線變得清晰,他的面前坐著沉默的,笨拙的徐澤。
趙書今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失望,好笑自己今夜怎麼就犯迷糊,費心去討好一個無足輕重的贗品,竟還在某些極其偶然的瞬間,產生出一種近似於友誼的微小錯覺。
第27章 6.5
6.5.1
回程路上少了些來時熱鬧,即便著了家,趙書今也未同徐澤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