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莊園,徐澤和書今都吃不下飯,兩人看夕陽正好,就說想去附近散步走走。距離莊園很近的方位有個少有人跡的公園,暖光散在河流與木橋上,好似花都美術館裡,不被徐澤和趙書今理解的印象派畫作。
趙書今換了一身休閒服,靠在一棵古木上問徐澤是什麼時候學會開車的,徐澤說,「很早,書今,那時候我都沒成年,只能偷偷開。」
趙書今的驚訝里透出喜悅,回應說,「好巧,我也是。」
徐澤無奈道,「書今,你怎麼好像很高興,這是違法的。」
「我喜歡車。」趙書今望著金色的河流懷念道,「我十四歲就開車出門了。」
徐澤聞言瞪大眼,震驚道,「書今,這很危險,也對別人不負責任。」
「我知道。」趙書今聳聳肩說,「我和孫凌坐我姐的車去深山裡開,不過後來被我爸發現,把我關在了地下室整整一周。」
「啊?那你有飯吃嗎?」徐澤馬上擔憂起來。
然而趙書今說完後似乎陷入了很深的回憶里,他沉默片刻,先是淺淺地笑笑,而後嘆了口氣說,「不提了,也沒什麼意思。」
徐澤並不打算放過這個了解書今的話題,就在他想要追問時,書今先開口道,「你呢,為什麼偷偷開車。」
「我啊。」徐澤垂著腦袋,用拳頭毫無意義地砸向樹幹道,「我都是沒辦法的。當時我十六歲,妹妹生大病,媽媽身體也不算好,就幫人開黑車,市里不敢去,只在遠郊開,不過還是害怕,開了一周就沒做了。」
趙書今點點頭算明了,他笑笑地望著徐澤,積存了整日的最後天光遊走在他的臉廓上,雕刻出柔軟的金邊。徐澤呆呆地看著他,而後聽到書今輕聲道,「你車開得挺好的,如果一直練,應該會比我要好。」
「這怎麼可能呢。」徐澤喃喃開口反駁了一句,盯著水流里偶爾能見的游魚說,「書今,我其實很感謝你,到了今天我才明白,生命里能有這麼快樂的事。」
趙書今「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這會兒夕陽的餘光也黯淡下來,天空由橙紅轉向濃重的青紫色,趙書今的面孔也在沒有幾盞街燈的公園中,變得模糊和灰暗。
徐澤看夜幕來臨,就想叫書今回程,卻在昏黑中聽到趙書今說,「其實我才要謝謝你。」他頓了頓又道,「今天下賽道,是我這段時間裡最開心的時刻。」
徐澤聞言站近了些,想去把書今看清楚,但趙書今背過身,向著莊園的方向走去,徐澤於他身後追問說,「書今,你是和家裡人吵架了吧,要不要把事情說給我聽,我幫你分擔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