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宴擰眉:「為什麼?」
江岫白沒說話,衛生間的門被輕輕扣上。
玻璃鏡前,他神色蒼白,泛白的指尖被水沖得沒有一絲血色。自從隋宴參加節目後,他堅定的心逐漸動搖。
他其實自己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做。他明明要拒絕隋宴的。
而昨晚的受傷事件,更讓他察覺到兩人之間關係的變化,包括隋宴剛剛和他解釋。
他們現在的狀態,與剛戀愛時差不多。
可他明明不想重蹈覆轍。倒不是因為他怨恨隋宴,只是希望隋宴這一世別再後悔。他如果同意隋宴的追求,才是自私的。因為六年後的隋宴,對他充滿怨恨,並且不想再跟他有交集。
換好衣服,江岫白走出去,不願與隋宴對視:「沒有為什麼,只是覺得沒必要。」
隋宴胸腔驟然結起一口鬱氣,擋在江岫白面前,目光漸漸暗下:「我知道你關心我,所以我不應該拿這種問題開玩笑。」
江岫白側身避開他:「隋宴。」
隋宴緊緊皺眉:「嗯?」
江岫白開始整理床鋪:「其實你身體沒事最重要,不用在乎我的感受。」
「我怎麼可能不在乎。」隋宴心裡沉沉地墜著,「我又不是機器人,你對我忽冷忽熱的,我很難受。」
江岫白沉默地坐在床上,心裡那句「你不在意我就不會難受」久久未說出口。
山間的鳥叫蟲鳴聲,漸漸被急雨隱匿。厚重的烏雲幾乎遮蔽整個天空,屋內瀰漫著潮氣,氣氛越來越沉重。
隋宴盯著江岫白,心臟難受又刺痛。
「我想問你一句話,你回答完我,我再也不纏著你了。」
相思太苦了。尤其面前是昔日放在心尖上的愛人,隋宴沒辦法做到完全無視。
「我想問你,我有沒有機會得到你的心。」
「如果你說我沒有,我馬上消失在你的世界。」
指尖緊緊抓著衣料,江岫白思緒凌亂,仿佛被一向堅固的網牢牢桎住,越掙扎越亂。
隋宴見他不說話,心底的刺痛一股一股向上涌。沒再多言,高大的身影默默整理行李箱,眸中越來越酸。
他嘲笑自己,真沒出息。
「現在下暴雨,山路怎麼走。」江岫白面色蒼白,指甲幾乎掐進肉里,淺褐色的眸子卻依然冷淡,堅持沒看隋宴。
「沒事,我想辦法。」
臥室瞬間空了。
裡面的溫度隨著暴雨一點一點流失。
隋宴最後看了眼江岫白,臉上失落匯聚,最後湮沒在眼底。
「江岫白,照顧好自己。」他深呼一口氣,忍著胸腔的痛,拉開門。
突然——
一雙清瘦的手掌輕輕拉住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