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深吸了一口氣,考慮著怎麼轉移下話題,目光落在段景先身上時一個念頭自然而然地冒了出來。
對方穿著件藏藍色的睡衣,暖白燈光下,將膚色冷白的人襯得越發溫潤白皙,還帶著讓人的沉靜安心的特質,有種微妙的安定感。
他彎腰湊近,嘴角勾起,輕聲道:「好,我現在就去睡,明兒早上見,我很期待參觀小叔的畫室~」
段景先略一點頭,心緒跟著池又青緩和的聲音放鬆下來,不追問那一茬就好,真要追根究底,他沒有十足的把握能瞞過現在的對方。
池又青笑了笑,直起身,「那我就回去啦,小叔晚安。」
「晚安。」
池又青轉身往外走,走到轉角處又扭過頭,毫無意外地跟段景先對上了視線,他眉眼微揚,語調放緩、聲音放低,帶上了一絲別樣的親昵意味。
他輕笑道:「這個顏色……很襯你。」
說完他就離開了主臥,出來門後頓住了腳步,在走廊略微暗些的燈光下,他的眼裡是無聲的暗流。
被深色映得更加惑人的肌膚上,如果多出些其他的痕跡,會更漂亮吧。
越是乾淨,就越讓人想留下自己的痕跡,徹底占有,讓對方只屬於自己,他想成為最特別的那個存在,唯一,不可替代。
房間裡,段景先有一瞬間的愣神。
睡衣的顏色?
池又青怎麼想起來注意這些了,不過……他若有所思,對方說那話其實代表著喜歡這個顏色吧,或許他可以去定做兩套藏藍色的正裝?
可以,這就提上日程。
把事情說開、說清楚,池又青放心了,回房間後還真沒再熬夜——對他來說到凌晨兩三點都算不上熬夜,就是正常作息,不過為了能跟段景先一起吃早餐,他還是願意早些睡的。
爭取在跟懶覺的艱難戰役中取得勝利!
第二天早上在鬧鐘的不懈堅持下他終於爬了起來,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鑑,他直接去沖了個澡,成功找回了精神頭。
早餐後他跟著段景先進了畫室,見到那些繪畫作品後,他有些意外,但其實也在情理之中。
基本上都是油畫,也有國畫,整體色調明亮溫暖,即便是水墨的國畫也只是雅致,沒什麼陰暗沉鬱的,就像段景先本人給他的感覺,表面是冷的,很有稜角,心底里卻軟軟暖暖。
人很好。
他沒有吝惜讚賞,笑道:「這些畫都很好啊,各有各的好,藝術我不算很懂,但看著喜歡就是最重要的對吧,說實話……小叔,我選擇困難症都要犯了,全想要怎麼辦?」
段景先瞥了眼池又青,「這麼貪心?」
「嗯。」
「這些全部送給你不是不行,看你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