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呢?是誰跟你說什麼了?」
「沒有人說什麼,」洛勛道:「我只是覺得你們太偏心了。」
戚母道:「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們哪有偏心的呢。知道你心裡有氣,但我們永遠是一家人啊,這樣傷感情的話,以後就不用說了,爸爸媽媽會難過的。」
「真的,從小你就懂事,不讓大人費心,我們只是不小心忽略了你的需求。」
戚父也道:「是啊,你這孩子,從小就懂事,什麼都不要,我們哪能知道,你心裡其實是這麼委屈的?」
洛勛扯了扯嘴角,笑不出來,乾脆不笑了,只是靜靜地看著一家人。
小孩子是最敏感的,知道自己不被愛,怎麼還敢提要求?
要不是這一家人偏心偏到北冰洋了,戚澤怎麼會越來越懂事?
沉默的孩子,就是因為被忽視了太久。
且看看現在,一家人把戚澤當成冤大頭忽悠、算計。一開始道德綁架,讓戚澤接受沖喜的事情,見他不太情願,開始訓斥,見他反抗,便開始走溫情路線。
從頭到尾,沒有一個人問問他是怎麼想的,他到底願不願意為了幾百萬將自己賣了。
為什麼呢?
因為在他們看來,戚澤是可控的傀儡,是可以買賣的工具,單單不是一個有自己想法的人。
這一對父母,生活在底層,每個人都能踩一腳,卻在戚澤這裡嘗到了父母權利的味道,頓時發瘋了、忘情了,連做人的道理都忘記了。
戚澤在這個一個畸形的家庭氛圍里長大,變成了討好型人格。
永遠將別人的需求放在第一位,不惜委屈自己。
這樣的生活,已經浸入了他的骨血之後,遇到委屈他不敢反抗,不敢發聲,只能沉默以對。生活沒有教會他反抗,沒有教會他怎麼解決。因為在幼年時候受到大量的創傷,所以他現在才會習得性無助。
但,洛勛跟他是完全相反的。
他像個小刺蝟一樣,充滿攻擊力,內里邏輯自洽,外界的事情輕易傷害不到他。
這一家人的招數,對他來說,自然是沒用的。
戚母在他身邊坐下,親親熱熱的拉起他的手,「小澤,媽媽當然是愛你的,你小的時候,家裡窮,沒有辦法,等到小河出生了,家裡的情況才好一點。」
「我們當然是愛你的,以後會注意的。你這孩子,有委屈就說啊,爸媽肯定是會幫助你的。」
「你這個孩子,就是年紀太小,有些事情不懂。厲家的情況,我們早就幫你打聽過了,你上頭沒有公公婆婆,只有一個老爺子,沒有人會欺負你。再說了,你那個丈夫還是個植物人,夫妻生活也是沒有的。」
「厲少住在外面,你跟厲大少住在老宅,平時也不需要見面,你想做什麼做什麼,不知道有多逍遙自在。」
「而且,」戚母由衷的笑出聲,「厲少說了,你嫁過去,他會分給你厲氏集團的股份,到時候,厲家養你。」
「就算不上班,一個月也能有上百萬的分紅呢,」戚父道:「看看,這樣的好事,我們都給了你,你弟弟也沒有說要給你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