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反應遲鈍是常事,怎得她也如此沒用?
如今就算想到對策也晚了。
孟清雪氣得狠狠掐了自己幾下。
總是這樣,總是這樣!
她一遇到別人出言不遜,就會面紅耳赤,腦中空白,所以每次都由孟清泠出面化解,但事後她又後悔,暗惱自己不夠機敏,技不如人。
她真不知如何改掉!
孟清雪一晚上都沒有睡好。
早上起來眼下烏青,疲倦不已,淡煙只當她也病了,差點去請大夫。
孟清雪抹了些胭脂遮蓋後去給老太太還有母親請安,然後再去芳草堂。
誰想到,孟清泠竟沒出現。
不止這一日沒出現,而後的第二日,第三日也是……
孟清雪只當她病得厲害了,同孟清月一起去探望,孟清泠就說渾身無力起不來,老太太為此又請魯大夫來診治,魯大夫說病況不重,開了一副調養身子的藥方,讓孟清泠吃上三日。
在宮中擔任過尚儀的先生只來教五日,因為別家排著隊在等,故而孟清泠痊癒時,那先生已經離開孟家,老太太氣得不行,命孟清雪將自己學會的再教一遍孟清泠。
這些規矩她哪有不會的,去當其他閨秀的先生都使得,孟清泠隨意學了學,敷衍了事。
一連八日,姐姐都沒來指點他,孟序終於有點坐不住。
倒不是說想念她的教導,而是不解。
後罩房的西次間內,孟清泠並不在看書,也不在寫字,竟在發呆。
落日餘暉灑在撐著粉腮的右手,顯得腕上的那顆小小的紅痣越發顯眼,似點了胭脂般。
孟序立在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楓荷提醒孟清泠:「二少爺來了。」
十二歲的少年面色冷淡,像融化不了的冰。
這些年,她總是督促他念書,大抵是叫他生恨了,所以到後來他不再聽從,不再去參加科舉,完全放棄了自己,讓她愧對已去世的母親,讓她花在他身上所有的心血都白費。
可她只是希望他有所成就,不要碌碌無為啊。
但也許是強求了。
孟清泠幽幽道:「阿序,以後你想如何就如何吧。」
孟序愣住:「你說什麼?」
她側頭看向他:「我不再過問你的事情。」
以為聽錯,孟序往前走了幾步,緊緊盯著她。
「我記得你很喜歡蹴鞠,我現在想想,若是蹴鞠玩得好也能養活你自己,」她自顧自地道,「贏了都有獎賞的,若是技藝出眾,指不定能成富豪。」
「……」
姐姐知道她在說什麼嗎?
他是喜歡蹴鞠,可他從沒想過要用蹴鞠去掙錢。
孟序十分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