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泠捂住唇,表情在剎那間有些驚慌。
前世的她任何時候都很鎮定,可今日卻被他突然的出現而嚇到,謝琢許久沒犯的胃疾忽然發作起來,隱隱生痛,卻先安撫她:「孟姑娘,別怕,是我。」
「原來是大殿下,」她的表情並沒有完全放鬆,「大殿下因何來此?」
「我是來找淼淼的。」
孟清泠忙看向謝麗洙:「既然大殿下找公主殿下有事相商,恐怕小女子在此不妥,請殿下准許小女子先行回去。」
謝麗洙道:「不必,你就待在這裡吧,你不是說人多熱鬧。」
「……」
姑娘多,跟多了一個男子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不過孟清泠沒有反駁。
謝琢往前幾步站到她身側。
地上的杜鵑花艷若硃砂,安靜地盛放。
他忽然想起,他們夫妻鮮少有這樣一起賞花的時候。
她總是很忙,他也一樣。
他在忙著追逐她的腳步。
可這一世他以為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可以彌補她,能讓她一世無憂的時候,她竟然變了,變得再不是他記憶中的模樣。
到底因何原因?
這幾日他其實想了很多,甚至想過她是重生,可若是重生,只會變得更為出色,而不是這樣……他很想抓住身邊的小姑娘,好好問一問。
旁邊孟清泠忽然挪開了幾步。
男女授受不親,她這樣情有可原,但謝琢心裡很不舒服,前世那樣熟悉的人,竟變得如此陌生,他緩了一下情緒道:「孟姑娘,你們作為陪讀,入宮前都被調查過,你以前似乎不是這樣的性子。」
試探得很巧妙。
她確實今年二月底才變了的。
此前的十四年,隨便在孟家找個人問,都能問出來,所以她不能胡說。
孟清泠略一思忖,露出驚訝的表情:「殿下竟然連此事都知……實不相瞞,小女子生過一場熱病,病好後,人有些恍恍惚惚的,時常發呆,家中長輩們都說小女子變了。」
沒有猜錯的話,謝琢一定知道她是因為熱病才沒有去魏國公府。
而這場病,其實在前世就有,只是他不知道,所以,這是一個最好的,無懈可擊,讓她改變的理由,即使有一日謝琢最終會猜到她是重生,也無法得出她是撒謊的結論。
謝琢顯然沒有料到:「你當時病得很重?」
他知道她生過病,但不知這病會對她有影響。
「不知算不算重,但病了好些日,讓我很累,什麼都不想學,也不想動腦筋,只喜歡剪紙,」孟清泠說著又往外挪了點,「殿下如果真是來找公主殿下的話,我不想再打攪您了。」
謝琢被熱病的事弄得很措手不及,見孟清泠急著走,便沒有強求,對謝麗洙道:「淼淼,你帶孟姑娘走吧。」
果然相信了,沒有留她。
這回過後,他應該會死心,再不找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