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琬此時朝袁長瑜掃了一眼。
袁長瑜面色如常,跟在謝麗洙身後走入堂內。
裴亦秋也是面色如常,倒是輪到孟清泠經過身邊時,目光微微閃動了下。
沒有看錯的話,她應是那日在八仙店看戲的小姑娘。
她竟是嘉福公主的陪讀?
前陣子,母親與他提起過這件事,說只有袁姑娘,俞姑娘跟鄭姑娘比較合適,言下之意,另外兩位不知因何原因竟做了陪讀。
難道他真認錯人了?她不是猜到燈謎的那位姑娘?
裴亦秋抱著幾分疑惑開始講解歷代畫師的畫作。
在他看來,想學好畫畫先得學會如何賞畫。
他為人冷傲,但講課卻頗有新意,引人入勝,眾位姑娘聽著都暗地佩服,孟清泠也聽進去了,只是許久沒有那麼認真,脖頸竟有些發酸,她抬手支起下頜。
寬大的衣袖微微下滑,露出手腕上一顆小小的紅痣。
因為疑惑,或多或少都有些在意,裴亦秋的目光就在此時掠過了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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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頓了片刻。
那紅痣似一粒硃砂落在雪膚上, 有種奪目的耀眼。
他終於可以確定,他沒有認錯人。
但如果沒錯的話,為何母親會覺得她並無突出之處, 不配當公主的陪讀?明明是很聰慧的一個小姑娘, 想著, 視線上移, 又落到她白皙的臉頰。
很恬靜,很乖巧, 只是……這姑娘曾在八仙店拋頭露面, 不拘小節。
難道是很會偽裝?人前一面,人後一面?
念頭還未深入就被他及時打住。
這與他無關。
上元節,隔著面具, 生出幾分好奇情有可原, 如今已知其貌, 就沒有再探究的必要了。
裴亦秋收回目光, 繼續講解。
午時結束後, 他朝謝麗洙行一禮, 離開宣若堂。
夏菡雙手捧著臉, 感慨道:「不愧是狀元郎, 真是才高八斗啊!」長得也俊,就是性子太差,講課的時候還有幾分生動, 講完後又冷若冰霜, 能把人凍死。
還是謝琢更好。
可惜他當不了儲君,不然哪怕她拼上一條命都要嫁給他。
俞琬卻是笑著看袁長瑜:「裴公子講得深入淺出, 我們都沒聽夠,阿瑜你與他有交情, 不如下回請他多講一會,沒必要那麼準時就走的。」
裝得與她相好,實則次次都是話中帶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