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院正要隨時候命,哪裡有空,我找了別的太醫……祖母,您難道現在還不相信我嗎?這只是件小事,我會處理妥當,不值得您在意。」
值得在意的當然是立儲。
太后的注意力馬上轉移了:「如今正是乘勝追擊的時候,阿鳳,你可想好後面該怎麼做?」
「自是循序漸進了,祖母,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太后道:「祖母我怎能不急呢,我可是等了十幾年了!」
當初謝琢剛出生她就想讓兒子立為太子的,結果一直沒成,拖到後面發現這孩子遠不如謝繹,她又心疼又難過,只能盡力支持他。
直到這孩子十八了,才看見希望。
謝琢握住太后的手:「不會讓您等太久的。」
門外忽然傳來銀鈴般清脆的聲音:「祖母,哥哥!」
正是謝麗洙來了。
小姑娘進來向太后行了一禮,就抓住了謝琢的衣袖:「我們去向父皇求春聯吧!」
這是孩子們跟父親培養感情的好機會,太后不留謝琢,也跟著催促:「去吧,去吧,一會天就黑了。」
謝琢應一聲,帶著妹妹去福寧宮。
誰料他們竟是最晚的。
宮內崇寧帝將謝麗珍抱在腿上坐著,右手正執筆在給謝磐寫春聯,謝繹跟謝廉在旁邊觀看。
謝麗洙就很不高興。
父皇白日要看奏疏,她沒來打攪,不料謝繹幾個竟如此積極,便想諷刺幾句,但話到嘴邊又咽回:哥哥的手下敗將,不值當為他生氣!
小姑娘笑眯眯道:「看來我跟哥哥要排在最後了呢。」
謝繹笑道:「不必,等父皇寫完這副春聯就給你寫,我是哥哥,自當讓你的。」
她才不要呢。
謝麗洙搖頭:「長幼有序,二哥疼我,我明白,但我也得尊敬二哥嘛,父皇,還是先給二哥寫春聯吧,我跟哥哥就該排在最末。」
崇寧帝笑起來:「繹兒,難為淼淼這麼懂事,你就別讓她了。」
以前的小姑娘總刁難他,言辭間分毫不讓,現在竟如此友善,謝繹的手在衣袖中慢慢握緊:看來她是胸有成竹,覺得儲君之位穩落謝琢之手了!
他再無威脅,謝麗洙才會改變態度。
謝繹有種被嚴重羞辱了的感覺,但也只能忍住,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謝麗珍的臉仍像個小包子,圓嘟嘟的,抬頭看父皇寫字,忽然問:「母妃也有嗎?」
崇寧帝怔了怔,隨後一笑:「當然。」
因為立儲的事,他不想見到宜妃,深究起來,應是對宜妃有些愧疚,後來發生許信的事,他更沒去了,也不知她會怎麼想?這些天,都安安靜靜的沒來打攪他,想必是傷心的。
只她從不喜歡表露,就像以前他剛娶皇后時,有一段時間像遺忘了她,她也沒有露出一絲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