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琢在心裡喟嘆一聲,想了想,鬆開手:「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確實是我做得不好,竟沒有猜到許信,你是不是很失望?」
他語氣低沉,那樣難過地問她。
其實真的不是因為這個……
孟清泠道:「我對你沒有失望過。」
她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憑他的資質能做到如此,已經很不容易,她雖然總罵他「笨蛋」,但也明白他的努力啊。
謝琢眼睛一亮:「真的?」
只要她不嫌棄他笨,別的都好辦,只有笨,他是無法消除的,那是他骨子里的東西,總有遮掩不住的時候。
「嗯,所以殿下在這一方面不必妄自菲薄,您畢竟是做過天子的人,」孟清泠講起正事,「不過大理寺跟刑部真的沒有查到許信頭上嗎?」
「是,不然我豈會從你口裡得知?」謝琢說著頓了頓,「你午飯也沒吃吧?」
「沒有。」
謝琢就點了些菜讓萬良去吩咐夥計儘快端來。
「你隨隨便便就猜出來了,那兩個衙門竟連刺客的身份都沒能確認……現在想想,實在詭異。」他感覺自己漏掉了什麼,修眉緊鎖。
孟清泠也覺奇怪。
行刺一事弄得京城眾人皆知,照理應是第一緊要,該調動所有衙役去查,容不得一絲鬆懈,畢竟那是皇子遇刺,天子也在等著他們調查的結果,他們就算想偷懶也得掂量下能不能承受得住天子之怒吧?
結果竟然……
孟清泠心頭一動,脫口道:「原來是……」
感覺她要說出真相了,謝琢忙打斷她:「先讓我自己想想!」那主謀已經被孟清泠道破,如果還要她抽絲剝繭將整件事透露給他,那他還有什麼用處?
「我以後會考慮得更周密,儘量不再發生今日這樣的事。」
他說好不讓她操勞的。
對上男人堅定的目光,孟清泠道:「好吧,我先不說。」
夥計此時端上了飯菜。
謝琢道:「你先吃。」
孟清泠沒有客氣。
但吃的途中會觀察一下謝琢。
他偶爾坐著,偶爾站著,偶爾會在屋內踱步,兩道烏黑的眉微微擰起,面色格外凝重。
前世,她也曾去垂拱殿看過他批閱奏疏。
做一個明君對謝琢來說不容易,他時常這樣絞盡腦汁,因為忙碌,也很少來她居住的仁明殿,有時候就算來了,都在說政事,說他處理好了什麼棘手的難題。
孟清泠托起腮看著這個專心致志的男人,心頭一動:他那時該不會是在向她證明他的能力吧?
但她根本沒往那邊想,還以為他習慣依靠她,是來聽聽她的意見,於是努力出些別的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