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靜默了片刻,隨即一聲巨響,門被破開了,有光透了進來。
這一刻,在沈瑩瑩眼裡,謝方竹就像一個騰雲駕霧過來救她的蓋世大英雄。
他提著煤油燈快速走到床邊,「沒被咬到吧?」
「沒有。」她緊張無措地抓住他的手,聲音慌的不行,「但它剛剛爬我脖子上了……我抓了它,它身上冰涼,還纏了我的手,好噁心……好怕……」
抓著他的手冰涼,仿佛剛從冰窖出來一般。
謝方竹心下一驚,借著煤油燈的光看她。
只見她額上冒著密密的細汗,面容完全失了血色,慘白一片,身體不停地抖,像是受了天大的驚嚇。
謝方竹心中驚疑,他們的房子建在山坡中央,夏天山上蛇蟲多,偶爾爬進來一兩條蛇很正常,之前他記得也出現過蛇爬進屋的事。
那時的沈瑩瑩也被嚇到了,不過那時她的反應與現在截然不同。
那時的沈瑩瑩拿著掃帚瘋狂追著蛇拍,同時對他破口大罵,罵他沒本事,把房子建在這麼一個破地方。
今天怎麼會怕成這樣?是因為是晚上嗎?
謝方竹看了下周圍,沉默了下,伸手將她護在懷裡,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不要怕,這山上毒蛇少,進來的估計也是沒毒的。再說了,你怕它,它更怕你,一般……」
「我怕!!」沈瑩瑩打斷他的話,腦袋裡那根緊緊繃著的弦已經斷了,她整個人都崩潰了,「它剛剛都爬我脖子上了,要鑽到我衣服裡面去了怎麼辦?!」
謝方竹想說蛇哪有那麼大的膽子敢鑽你衣服里?
可感受到她不停顫抖的身子,這話還是咽了回去,低聲開口:「我去找那條蛇,找出來打死就不怕了。」
說完,他提著燈打算翻箱倒櫃,可沈瑩瑩緊緊抓著他的手,根本不放,無奈他只能放柔了聲音哄道:「乖,鬆手啊。」
「不要!」沈瑩瑩直接拒絕,她掙扎著起身抱著他的脖子,早把要和他分房睡時的得意忘到了南京,身體緊緊貼著他的,顫抖的聲音帶著乞求:
「我不想呆這裡了,謝方竹,你帶我走吧,我想和你在一起……」
謝方竹一怔,儘管清楚她只是因為害怕才這麼說,並沒有其他意思。
可聽到這話,還是忍不住心頭顫顫。
那一刻什麼支棱起來,什麼不被她騎頭上的豪言壯語全被拋到了腦後。
果斷一手提煤油燈,一手托她腰,將人單手抱起,大步朝自己的小房間走去。
到了他的房間,沈瑩瑩摟著他依然不肯鬆手,眼中淚光瑩瑩,不確定地問:「你這裡沒有了吧?」
謝方竹把煤油燈放到旁邊的柜子上,抱著她在床上坐下,「應該不敢進來,睡前我撒了雄黃,你那邊是不是忘了?」
聽到他這麼一說,沈瑩瑩才想起原主每天晚上都會在屋子裡撒上雄黃。
但由於原主的記憶太龐大了,一般來說要看到、聽到或者主動想才能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