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讓談明知在奈何橋等等他,他這就來。
這個時候的林甸已然存了死志,他從來也沒有想過自己會對一個人用情至此,他的離開,讓自己的生命都失去了意義。
在漫天的絕望中,他抽出了匕首,竟是沒有絲毫猶豫就抹上自己的喉嚨。
很快的,他這樣想著,竟是十分的迫不及待。
只是,在這個時候手腕一麻,匕首清脆落地,發出一聲悲鳴。
「你怎麼能!」
這聲悲鳴竟然是人發出來的,「你怎麼能做這樣的事情?」
是他手下的人。
他著實是失態了,現在竟是連匕首被人打掉都沒有產生半分的反應。
林甸看都沒看來人一眼,手又向著匕首摸去。
林甸的性格底下的人沒有不清楚的,他一向說到做到,自己的意志從來不會輕易改變。
也就是說,他這個時候存了死志,就沒有人能夠阻止他,只要給他一點時間,他就能讓自己從世界上消失。
來人眼中熱淚翻滾,腦筋飛速的轉動,竟然真的讓他想到一個理由來。
一個不讓林甸自戕的理由。
他張了張嘴,只覺得接下來的話對林甸來說,殘忍至極。
「你就這樣死了,誰來為他報仇?」
「你知道他在這個世界上無依無靠,除了你,誰能為他伸冤?」
他說出這樣的話,已經不做別的考慮了,就讓林甸活下去吧,他能找出一個理由,等到林甸報完仇,就能找到下一個理由。
或者那個時候林甸已經想開了呢,不再尋死了呢?
林甸眼中沒有半點光芒,「你說得對。」
沒有誰比他更合適。
也只有他,能為談明知索命。
如果說他活著還有意義的話,也許就是為了讓他來做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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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裡兵荒馬亂,於母跪在手術室門口,臉上還殘留著紅腫的巴掌印。
她嘴裡念念有詞,盼的是自己長子能夠倖存。
在過去的幾個小時裡,於釋已經被下了幾次病危通知書。
每一次都推著於母往那深淵滑落,她泣不成聲,眼睛紅腫的不成樣子。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林甸為什麼會做這樣的事情?」
「那是他的親外甥,他就不留一點情面?」
她恨,她恨自己那個到現在都沒有出現的弟弟。
也恨自己,如果當時自己在場就好了。
她一定能護著自己的孩子,大不了讓林甸把自己殺了。
「哭哭哭,哭什麼哭!」於父怒吼,「你這是什么弟弟!他還算是小釋的舅舅嗎,陌生人都沒有他那麼狠!」
「小釋不能人道了!」
於母聽聞更是絕望,她抽泣著看向自己的丈夫,「可是小釋為什麼會做這樣的事情,他為什麼會喜歡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