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酒找了張無人的桌子,從早上開始等等等,等到下午人稀稀拉拉走了一大半,才叫到自己的名字。
天知道他都已經餓瘋了,別人還有什麼經紀人去買飯,安酒只能自己一個人坐在這裡,生怕錯過了叫號,氣的一直在腦袋裡問二狗為什麼不能是個活狗給自己占座,實在不行變兩隻熱狗給自己填飽肚子也行啊。
安酒頭暈腦脹地跟著人走過酒店長廊,來到另一個大會議室。
下一秒——蒼天有眼!
不想竟然在裡面看見了朝思暮想的簡頌聲!
安酒深吸一口氣,你小子,今天終於讓我逮住了。
選角導演主持大局:「簡單做個自我介紹。」
安酒自報家門,把自己演的那幾部龍套戲都列舉出來,對面坐著的一排人都是迷茫的表情。
大約是從來沒聽過這些戲吧……
這一趴結束,工作人員拿來頂假髮讓他戴上,接著又給了一段劇本,讓他看兩分鐘然後當場表演。
安酒不確定地瞄了一眼台下的簡頌聲,發現他正和人低頭說著話,沒有關注自己。
邊等工作人員幫他戴假髮,邊掃了眼劇本,安酒放下心來。
劇本上寫男四號楚瀠,和主角鄭警官在雨夜對峙,四周是濕漉又密集的蘆葦盪,一陣發瘋後訴苦自己人生的諸多不順,最終與鄭警官廝打在一起。
發瘋嘛,誰不會啊。
不過,連個配戲的人都沒有,就這麼無實物發瘋……還,還挺難的。
會議室舞台的燈光弱下去,只剩下中間一頂聚光燈。
安酒:「……」
導演,你不知道頂光會把人照得很醜嗎。
他頂著齊劉海長發,在舞台中間晃蕩,正準備當場發瘋的時候,簡頌聲站了起來,說:「我給他搭一段。」
安酒當即大舒一口氣,我的褂子我的襖,我的恩人你別跑。
簡頌聲好像壯了一些,隱隱有點上個世界胸肌簡頌聲的勢頭,安酒抿唇,清了清嗓子:「你,你親自給我搭戲啊。」
「大部分人我都搭了。」簡頌聲抬了抬手,身上外套的肩部皺隆起來,一下就有了警官的氣勢,讓人很容易入戲。
選角導演宣布試鏡開始。
安酒輕輕垂下腦袋,等到簡頌聲第一句台詞:「你以為逃有用嗎?」
薄翅般地羽睫扇動,安酒發出低低的笑聲:「你以為我在逃?」
他想起自己被迫進入這個世界,在上個世界裡受什麼白月光硃砂痣的磋磨,在這個世界裡連簡頌聲的面都見不上,腦門上還頂著個大大的倒計,熟悉的焦慮憂愁湧上心頭,正好找這個關口都發泄出來。
他重重推了簡頌聲一把,眼見著他猝不及防地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