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酒有些遺憾，隨口一扯：「你以為我每個月的錢都是白虧的啊。」
他們在窗前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融洽的情緒一直維持到晚飯結束。
「我送你吧，」安酒發動車，「你回哪裡？」
簡頌聲：「回我自己的房子，就是順你書店那條路的家裡。」
晚上八點，路上有些堵車，安酒一步步挪動，簡頌聲在副駕上沒有主動開口，他就隨著車載音樂，指尖靜靜地敲打節拍。
「你的書店在網絡上很火，怎麼會經營得虧本。」簡頌聲問。
安酒失笑：「地段好，租金貴，還有我那幾個員工個個都是大爺。」他偏頭看簡頌聲一眼，「而且我覺得，書店要承載閱讀的意義，所以我的書都是直接拆封了放在書架上，大家進來就能看，看舊了的書自然沒有人買了，只能充盈二手區，所以你也看見，我的二手區真是做大做強了。」
「多虧你的經營方式，我才買到了心儀的書。」簡頌聲說。
「不客氣，不這樣怎麼能見到你，」安酒說，「這是我的福報。」
他說完，車裡安靜了一會兒，讓安酒不得不反思難道自己說話過於油膩了，讓簡頌聲感到不適？
「你好像很擅長追人。」簡頌聲說。
「不太擅長吧。」眼前是個紅燈，安酒停下來，歪頭看簡頌聲，「你說過兩次我很會追人，是不是害怕我前任太多啊。」
簡頌聲不置可否。
「我不是沒談過，但是前任已經是本科時候的事了，」安酒伏在方向盤上，「更別提追人了，我這張臉，除了你，基本都是別人追我。」
「是嗎。」簡頌聲問。
他的質疑聽起來不像是玩笑，安酒反問：「你不信我？」
「倒是沒有。」簡頌聲看向前方，沒有和他對視。
安酒想追問，但綠燈亮了，後面的車按喇叭，安酒也只能往前開，結束了這段對話。
簡頌聲家確實離安酒的書店不遠，步行大約十分鐘，安酒在車庫停車，卻沒有解開車鎖。
「回家以後還會和我聯繫嗎？」安酒問。
簡頌聲低頭淺笑：「難道我們沒有一直保持聯繫嗎？」
「每天聊兩句也叫聯繫？」
「對我來說，已經算是——」簡頌聲說，「親密的關係了。」
安酒聽到「親密」二字時，心跳突然空了一拍。
他將車鎖解開，說：「你到家了。」卻在簡頌聲下車以後又突然叫住他。
簡頌聲彎腰，從車窗外看他：「怎麼了？」
「我對親密的定義不太一樣，」安酒說，「簡同學如果喜歡我，要多回應我一點，不然我會像沒有被人接住的鼯鼠，變得不開心。」
他笑了，眼睛彎彎的，像月牙：「希望下次還能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