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沒法重新入睡,葵小白歪歪腦袋,看向身旁的秦觀止。
也不知道他是幾點才睡的,剛剛那麼大的動靜,愣是沒被吵醒。
葵小白展開一側翅膀,用翅尖戳了戳秦觀止的臉頰。
不同於醒著的時候自帶攻擊性的型男模樣,睡著的男人臉頰很軟,被堅硬的飛羽戳下去一個小坑,收回翅膀,小坑又自動回彈,除非大力地揉搓,幾乎留不下什麼痕跡。
往上看,繞過挺拔的鼻樑,往日神光內斂的眸子緊緊閉合,濃密的眼睫如扇子般投下一道弧形的陰影,將整個人的氣質再一次淡化。
重聚後,葵小白很少看到睡著的秦觀止,即使看到了,也從未如現在這般,仔細地觀察著。
盯著看了片刻,熟睡的青年像是感受到了什麼,眼底微微轉動,引著眼睫也輕輕撲動,眼瞼上的陰影邊緣不規則地晃動著。
顫動的眼睫勾得鸚鵡想要為同伴梳理羽毛的欲望蠢蠢欲動。
通過爪子的劃拉,葵小白一點點地將自己移動到秦觀止的臉前。
伸長脖子,小心翼翼地用喙尖咬住一小點睫毛的邊緣,認真地替從不注意梳理自己的人類理順每根眼睫的位置。
沉睡中,秦觀止感受到眼前隱隱的癢意。
昨晚在網上遊蕩的時間太長,睡得太晚,他本應醒不過來的。
奈何這股癢意仿佛找定了他一般,他動作一番方能消停片刻,等重新安靜下來,便會再次找上門來。
終於,秦觀止被鬧醒了。
一睜眼,就看到一張巨大的鳥臉懟在眼前。
鬼鬼祟祟,半張著的喙甚至還沒來得及閉合。
強忍著困意,秦觀止含糊詢問:「小白,大半夜不睡覺,這是在幹什麼?」
葵小白長長嘴,想要解釋。
但是解釋什麼?解釋他被噩夢驚醒?太丟人。解釋他大半夜不睡覺來給人梳毛?眾所周知人類除了腦門上有兩根不知道能不能保到中年的毛,其他地方是不需要梳毛的。
好在,秦觀止也沒強求葵小白的解釋。
他整個人往上面挪了挪,長臂一伸,將葵小白摟進了懷中,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睡吧。」
秦觀止一直有健身的習慣,手臂上覆著一層勻稱的薄肌肉,摟著鸚鵡的時候,顯得格外的有安全感。
窩在臂彎中,葵小白晃晃腦袋調整了一下姿勢,將羽冠從夾縫中扒拉出來,開合兩下確認,每根毛毛都完好無損,然後將下巴擱到秦觀止的臂上充作枕頭。
閉眼,睡覺。
昨晚秦觀止睡得晚,葵小白又被噩夢鬧了一通,結果就是,第二天,一人一鳥雙雙起晚。
從睡夢中醒過來,葵小白髮現,自己依舊老老實實待在秦觀止的臂彎中。
感受了一下,精神飽滿,體力充沛——估計不早了。
蹬蹬爪子,葵小白想從臂彎中出來,去看看床頭柜上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