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摸到的時候,觸感也不是冰涼了。
很可能不是狗屎。
難道是模型?
俞間先是在地板上鋪了一疊抽紙, 又用筷子將那坨東西鉗了出來, 放在了上面。
質感不輕,有種金屬的重量。
果然不是狗屎。
粗看是一坨,仔細一看, 其實表面還有精細的花紋。
若是雕刻, 也該是最頂尖的匠人, 付諸心血, 才能刻成的。
流暢的線條, 糾結成了古老的花紋。
輕輕摩擦花紋的走向,就好像是某種藤蔓糾結成一體的樣子。
不可能是藤蔓的。
俞間這樣想著。
正常雕刻藝術家,想要表現藤蔓的美感,要麼是張揚的、華麗的,要麼是寫實的、樸素的。
沒有人把藤蔓雕成狗屎的樣子。
除非是別具一格的藝術瘋子。
但,這個造型,倒是勾起俞間久遠的回憶來。
如果,母親說的話還能相信的話。
這不會就是家裡信奉的神像吧?
那坨跟狗屎拿錯了的神像?
這下子,就算再心大的人,也該感覺有些不太對了。
這東西,難道是母上大人塞在行李里,被他帶過來的?
所以,他喝醉了,將其拿了出來,就十分可能了。
越想越真。
這完全是那個不靠譜的女人能做出來的事情。
小心翼翼的拿起床上的手機,目光還死死盯著那個奇怪的東西。
就好像這樣盯著,它就不會動彈了似的。
一觸碰到冰涼的手機,心裡就定了定,跟拿到了定海神針似的。
畢竟,這種終日不離身的東西,也能提供一些微薄的安全感。
在母親的聊天框裡,語音方陣的後面還亮著紅點。
這是,他沒有點的。
再次選擇了轉文字。
畢竟,他只是被嚇了一跳,還沒有失心瘋。
這麼長的語音方陣要聽到什麼時候去?
他還睡不睡了?
現在已經凌晨一點了!
大段大段的文字,充斥著廢話。
但,這麼多年了,他早已經練就了從廢話里得到有用信息的功力。
很快,就將重要的信息提了出來。
“家裡的神龕塌了。”
小小的神龕蓋在堂屋的中間,上面蓋著大紅綢布,兩邊常年燃著香燭。
那香燭不是店裡買的,而是俞女士親手做的,不知道添加了什麼東西,十分耐燃,還會散發出一種香氣。
那種香氣,像是腐朽的老木生出的新芽,在雨中顫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