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束強烈的眼神投到他的身上,他才反應過來,在他眼裡漫長、難熬的時間在外界,也才只過了十來秒鐘。
他回頭,對上馮語華複雜的視線,卻一點也不想讀懂裡面蘊含的情感。
或許是惱怒,或許是厭惡,或許是失望,但總歸沒有什麼好的意思。
牡丹歡的手猛然一抖,雪白的刀將似蜜蜂又似蠍子的怪物斬成兩段,泛綠泛藍的血湧出,森冷如她的目光。
她為了壓製毒的污染,一直沒有動用自己的天賦,以確保自身的精神影響效果是最佳狀態,可現在她卻不得不催動著將能量分出一半。
而能量一分出去,被苦苦壓抑的污染直接反撲,她的臉色驟然一白,臉頰浮現出不正常的潮紅,可還是堅持著將自己的精神力量外露。
讓它們變換成兩個虛無的鐵錘狠狠的砸向養生人和鐵骨方的腦袋,隔空錘砸到他們的靈魂上面,引起陣陣看不見的波動。
養生人因為腦子鑽心的刺痛,爪子下意識一松,西瓜仔像是單薄的落葉,打著旋的往下掉。
他凸起尖角的額頭緩緩的浮現出一朵沒幾片花瓣的牡丹花,顏色黯淡,看上去極其艱難的轉動,想要喚醒養生人幾分理性。
蒼白枯瘦的爪子映襯在他的眼睛中,黏糊糊的血液拉扯成絲。
該死,他惡狠狠的啐出一口唾液,借著這短暫的清醒,將爪子插在地面上,另外一隻手接住西瓜仔,並隨手一揮掀起附近幾米內的人類。
他將那群人投擲到戰區之外,包括西瓜仔,也被他的風輕輕放到離他有段距離的地面上。
這搞得馮語華和牡丹歡都是一愣,養生人這是什麼意思?
馮語華不再盯著鐵骨方瞧,這令鐵骨方更是覺得自己真切是有做錯事情,牡丹歡那記重錘喚醒他如鐵鏽般沉寂許久的思維。
壓在他心中的沉重秤砣上蒙有一層灰塵,如今散去些許,但仍然灰撲撲的令他不敢走出當年的陰影。
不過現在他至少已經安靜下來,不在咋咋呼呼的、不合時宜的去做一些事情。
雖然看上去他整個人就像是失去靈魂一樣,再次陷入對外界無反應的狀態。
“你們,”養生人狂躁的看向另外幾隻鎮上的詭異,兇惡的道:“給我滾過來將這幫礙眼的傢伙帶走。”
礙眼的傢伙們?
不,她們不能離開這裡。
牡丹歡的手指摩挲著刀柄,忍著腦袋要炸了一樣的沉悶感,強行下達指令:“養生人,停止詭域展開。”
本就開的勉強的牡丹花瞬間又凋謝下幾片花瓣,佩戴著面紗的青年雙眼淌出血液,將潔白的蓮花薰染,他摘下面紗,裸露出根系攀爬的臉部,也跟著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