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屏住呼吸,再度打開與下面對話的麥,也開啟了通往另一個地方的大門。
他改變主意了,他要賈思立刻、馬上來到他的身邊,什麼基地、什麼實驗體,在這一刻都沒有賈思重要。
“乖孩子,來吧,我知道你想見我。”他蒼白的頭髮隨著他說話的音調升高而搖晃,整個人呈現出一種複雜的癲狂感。
果然,能潛心研究這種以殘虐暴戾為主旋律的實驗的實驗者,很少有正常人。
他們的心早就被咕嚕嚕的血液浸泡,被欲望的毒汁刺破。
“我知道你一直想見我,來吧,走進那扇門。”
賈思眼前突然浮現出殘缺不堪、泡在福馬林里的人體部位,與那盞熾熱、烘烤著臉部,讓眼睛酸澀不已的白燈。
他那修剪整齊,略有些尖的指甲不由自主的掐進肉里,在血腥味冒出的那一刻,培養艙的玻璃破裂如蜘蛛網。
半成品詭異正在用黑乎乎的手臂拍打著困住他們的罩子,賈思猛的回頭,在玻璃里,在空無液體的玻璃里,如海藻鋪開的毛髮漆黑,像是籠罩一切的陰影。
一片鬼影重重,鬼影佇立。
方才因為聽見首領聲音而略微安靜下來、從休眠艙里甦醒的詭異們開始嘶吼,他們聽明白賈思的意思,也知道自由近在咫尺。
他們要用似同類又不是同類的血為他們的自由祭旗。
他們率先衝上去,擋住了那群被血腥味吸引,想要弄死賈思的半成品們。
玻璃的碎屑哪裡都是,將天花板上的白燈燈光劃分的支離破碎。
爪子與爪子相對,頭與頭想撞,規則與規則的相互吞噬,各種物品出現又消失,空間扭曲又變得凝實。
賈思聽著耳邊的糟亂,像是剛剛從一段幻象中重新回到現實,他的眼神重新變得冷冽,‘眼睛,走了。’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越打越激烈、有向外擴散趨勢的戰局,借著靈巧的身子往門跑去。
路過一個破碎的培養艙時,他一抬手臂,眼睛竄出一道黑線,猶如魚入海水一樣,極其自然的鑽進賈思的皮肉。
無疑,這讓首領更加確信賈思在當時的那場實驗中成功了,他是唯一的成功樣品。
敞開的門,在賈思進入後關閉,另一端的門打開。
半成品們邊打邊往那個門邊挪動,他們的戰場應該在更寬闊的地方,就比如實驗大樓外面。
打上頭的詭異們自然是順著離開,不過半個時辰,這裡就又是一片寂靜,只有滿地狼藉記錄下來之前的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