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批貨物他直覺不對,好傢夥,果然有問題,還是重大問題。
他猜到裡面大概率有違禁品,但怎麼也沒想不到竟然是活物——而且,還是聯邦三令五申、明令禁止的垂耳兔。
真是膽大包天。
比起怎麼處理這批走S品,更棘手的是,在梁施走後,甦醒的幼崽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他。也只有他。
並且,由此激活了某種雛鳥情結。
小兔崽子睜眼第一句就是喊他“Mama”,還要他抱。
被拒絕之後也沒聽話,小小聲抽泣,小小聲繼續念叨著“mama”。
岑尋枝一直板著臉,三番四次表現出敬而遠之,甚至是嫌惡。
可遲鈍的幼崽不僅沒有意識到,反而目光自動巡航似的鎖定追隨著他——不管他到哪裡。
梁施通知完這艘星艦的相關負責人後匆匆趕回來,看見這一幕也傻了眼。
正常情況下,發現走失兒童要上報警署;如果是被遺棄的,還要聯繫福利院。
但垂耳兔幼崽,可不單單是個幼崽。
在是年幼的、無邪的兒童之前,更重要的,他們是垂耳兔——幾乎將聯邦境內的絨絨草吃到滅絕的罪魁禍首。
賽瑟納林人大多生而伴有微量的精神力,和隔壁鄰居人類帝國不同,這種波動既不能通過靈寵治癒,聯邦也沒有專業的療愈師標準體系。
賽瑟納林人的精神力含量微弱,對日常生活的影響很小,就算偶爾躁動,等一段時間就能自然平復。
只有嚴重到了無法自愈的地步,才需要服藥。
而藥劑的主要原料,就是絨絨草。
這種草曾經在聯邦的土地上到處都是,春風吹又生。
同時,它們也在賽瑟納林人最喜歡飼養的垂耳兔的食譜上。
從無法確切的某個日期開始,絨絨草開始大面積死亡。
聯邦意識到出了問題,並且歸咎於大量引進的垂耳兔上。
最終,不顧民眾反對,高層決議將所有垂耳兔驅逐出境,並且立法從此禁止兔兔踏入星域半步。
絨絨草染病死亡的情況並沒有隨著垂耳兔數量的驟減而好轉,這些都是後話。
精神力對一般賽瑟納林人的影響很有限。
但岑尋枝不是一般人。
他擁有罕見的高等級精神力,能量愈強,出現波動時的影響也就更大。
幾年前抗擊異獸的戰爭中,他的身心遭到重創,尤其是精神力受損嚴重,以至於至今雙腿也無法站立。
不是沒有嘗試過治療,都收效甚微。也許就是終身不愈的殘疾。
唯一的良藥,只有絨絨草。
還能成活的絨絨草在聯邦境內所剩無幾,大多被權貴壟斷,普通人很難搞到。
岑尋枝也不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