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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只有岑尋枝的房間有床,書房裡只有書櫃。KFC飛快地把二樓那間從來無人問津的客臥整理出來。
梁施走之後,岑尋枝從電梯上了樓。
他好久沒來二樓。雖然KFC每天盡職盡責把整幢房子角角落落都打擾得纖塵不染,可灰是落在心裡的。
唯一開了燈的客房在昏暗的走廊撕開光的缺口,岑尋枝的輪椅是無聲的,行駛到門口沒有立刻進去,心底仍帶著幾分說不上來的古怪。
這是第一次有人在他家裡留宿,哪怕是個很小的孩子。
再小,也是丟進無波池塘里的一顆石子,總要掀起漣漪來。
不久前還下定決心要儘快把小兔崽子脫手,這會兒發展得怎麼截然不同了。
與人產生聯繫,就是在走鋼絲。
他瞥向自己蓋著薄毯的、麻木全無知覺的下半身,自嘲地想,連雙腿都沒有的人,還走什麼鋼索啊。
就在這時,虛掩的門縫傳來聲音。
“待會見到少爺,就說你渾身沒勁兒,冷,還犯困。記住了嗎?”
這是KFC在說話。
“為什麼呀?”另一個嫩生生的小嗓門。
“這樣他會以為你在生病,就不會把你趕出去啦。崽崽不想留在這裡嗎?”
“想!”幼崽奶聲奶氣,“小於想跟mama在一起……”
孺子可教,KFC很滿意:“好,那你就按照我說的,要騙過他。你別看少爺那個人面兒冷,其實心腸很軟的,你只要賣個慘他很好騙的。”
門外很好騙的岑尋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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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尋枝說不清自己抱著怎樣的心思,並沒有當面戳破,回了一樓自己的房間。
他倒是要看看,這倆傢伙究竟想密謀什麼。
KFC喜歡那個小兔崽子,這是很顯而易見的;
小兔崽子不想再被轉手、對他產生了類似於劫後餘生的依賴,也可以理解。
臨時收留兩天不是不行,畢竟這算是他的工作內容。反正養兔崽子不就是吃喝拉撒,交給KFC就行。
但他怎麼可能真的養這個孩子。
他養過一次,結局太爛了,幾乎耗掉他半條命。
再也不會有第二次了。
岑尋枝更喜歡水浴,可惜一個人做不到,平時得有KFC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