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不像你?”KFC把小孩兒放在腿上,指著杯套問。
小兔兔抿著嘴笑了。
他在大人眼中,就和這雪白的花紋一樣可愛。
有時候拿不動了,小於會把瓶子放在茶几上,蹲在同樣的視線海拔盯著看。
但凡小於不在,三棵幼苗和以前一樣病懨懨得毫無生氣;
只要小於來了,馬上變身(狂喜亂舞!)(狂喜亂舞!)(狂喜亂舞!)
大人們有時候路過,會聽見幼崽仿佛在自言自語:
“你們今天也好呀。”
“嗯……早上吃了蔬菜餅。”
“小於不喜歡吃肉。”
童言童語,奶聲奶氣。
瓶子裡的小苗兒們緊貼著玻璃,恨不能從裡面鑽出來,享受一把和垂耳兔貼貼的快樂。
KFC有時候心痒痒的,也想參與一下。
可惜他蹲不下來,只能彎腰在旁邊看,時不時讓小於轉達幾句自己對絨絨草的問候。
幼苗們嫌這個章魚似的機器人太奇怪,常常有些驢頭不對馬嘴的應答。
KFC摸不著頭腦,低頭看見小幼崽捂著嘴吃吃地笑。
好吧,好吧,能把崽崽逗笑,也算是一種成功了。
小兔子的存在,為這個沉寂的家增添了許多歡聲笑語。
每每看見這樣和諧的一幕,休斯就抱臂站在岑尋枝旁邊:“如果真的順利,你那園子就有救了——或者說,你就有救了。”
岑尋枝靠在輪椅椅背上,手指輕輕敲著扶手,看不出喜惡。
在這個絨絨草極為稀少珍貴的年代,他竟能奢侈地擁有一整個花園,還都是個頭強壯的成年植株,儘管和聯邦其他的絨絨草一樣早就病入膏肓,可還是能提取出來一點點兒微量藥劑,保證他精神力上的損傷不至於進一步惡化。
栽滿了絨絨草的秘密花園,是那人非要塞過來的,所謂的賠禮道歉和好意。
有什麼必要呢。
絨絨草放在他家,怎麼都不可能養活。
而傷害發生過後再說什麼彌補和償還,也早就於事無補。
他的精神力和雙腿,他殘破又無望的人生,這輩子可能也就那樣了。
岑尋枝望著小於無邪而快樂的笑顏,罕見地感受到一種類似於現世安穩的慰藉,又似乎只是錯覺。
*
周末連著公共假期一共四天,岑尋枝幹脆帶著小於在休斯家住下來。
萬能的醫生不僅要對岑長官的身體狀態和精神力情況進行全面檢查,還要為他的雙腿做保養和康復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