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他所言,別說效力極高的絨絨草了,就是普通平替的精神力安撫類藥物,他從小到大都沒用過:根本用不上。
有什麼事兒,需要他在上班時間來找頂頭上司借絨絨草?
梁施支支吾吾:“我……我……跟您直接說了吧!我和司法庭的程副庭長在嘗試著交往。”
他悄悄瞄了眼上司,看起來神色鎮定,沒有動怒,便繼續說下去。
“她最近頭疼得厲害,去醫院檢查過了,應當是精神力的問題。但是現在實在沒有途徑買到新鮮的絨絨草了,所以我想向您討一些——哪怕只是一片葉子。能讓她舒服一點兒就成……”
岑尋枝挑挑眉,他的確沒料到這小子會全盤托出。
絨絨草早在百年前就開始集體病死枯死,現在存活的植株少之又少,就算活著也萎靡不振。
兔兔幼崽到來之前,岑尋枝家裡的那片雖然沒死,但也沒好到哪兒去,光芒大盛到隨時會飛蛾撲火般粉碎。
然而那也是極為珍貴的一小片了。
他雖然戰功赫赫,但也不該擁有這樣多的植株。
秘密花園裡的絨絨草們,都是那人弄來的。
他向來不瞞著梁施,這些秘辛後者也是知曉的。
梁施跟休斯一樣,見證了岑尋枝在黃昏曉星的隕落,同樣對導致悲劇的罪魁禍首心懷不滿,只不過他性格內斂,不會像休斯那樣嫉惡如仇表現出來。
但他對那人的態度也同樣,包括那人相關的東西,都是能避則避。
所以,還是那句話,若不是事態緊急,他是絕不會主動請求要一些絨絨草的。
岑尋枝點點頭:“我知道了。明天我帶給你。”
梁施沒想到上司這麼爽快地答應了,還以為會怪罪自己怎麼偷偷搞辦公室戀情了;雖然嚴格來說甚至不是同一棟辦公樓。
果然是值得他信任,值得他付出性命來守護的指揮官。
他欣喜地抬起頭:“謝謝您!”
岑尋枝望著他連腳步都變得輕快的背影,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光有直接的絨絨草是沒用的,必須要入藥。而入藥是道非常複雜的工序,普通家庭弄不來,只有專業的機構才能製成。
如今絨絨草這般稀少,入藥的每一株都要提供證明,登記來源。
岑尋枝懷疑,這棵絨絨草實際上並不是程本人需要的。
而是……那個孩子。
如果是賽瑟納林的公民,需要絨絨草,那就是精神力波動得厲害。
如果,是垂耳兔幼崽呢?
*
取到絨絨草的幾天後,梁施再一次出現在局長辦公室里。
這一次更加面色凝重。
“少將,程副庭……想見您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