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尖有一枚小磁鐵,只要雙腳併攏,兩條尾巴便會自動勾在一塊兒,發出又萌又嗲的一聲“喵”。
也就是這聲“喵”吵醒了岑尋枝——小於完全忘記了這件事。
要是以往,以岑尋枝多年從軍、尤其是受過戰爭折磨的警覺性,只要有人靠近,哪怕在睡夢中他也能立刻感覺到。
他夜夜要經歷充斥著濃烈血腥味的夢魘,死亡的觸角布滿全身,隨時會將他纏繞窒息。
深度睡眠對於有戰爭創傷的人來說,是遙不可及的奢侈。
——但那都是以前。
自從有了小兔兔,他的確還偶爾會做噩夢,也會受到精神力疼痛的騷擾,可是頻率與程度都大大下降,這還是幼崽不在他房間的時候。
如果能抱著小崽崽一起睡覺,那麼一定是程相當安穩的睡眠,一夜無夢,或者是好夢。
他把小於當做安眠藥,不是沒道理的。
而且小於的效力,可比安眠藥好得多,還沒有任何副作用。
小朋友的貓貓拖鞋並不靜音,走起路來啪嗒啪嗒,再加上開門的吱呀聲,這些竟然都沒有驚醒看書看困了的大人。
要不是貓貓鞋喵喵叫,還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醒呢。
岑尋枝在睜開的一兩秒鐘迅速清醒過來,由於他已經能模糊地感受到屬於小兔子的精神力,所以潛意識並沒有進行防禦。
小於也發覺mama被自己吵醒了,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在監護人的默認下,他關上門,也不用再步履薄冰地走,迅速地跑過來。
蹬掉鞋之後沒忘了把它們整整齊齊擺在mama的拖鞋旁邊,然後在又一聲“喵”中,踩著專用的小椅子爬上床。
岑尋枝已經給他留了半邊,小孩自覺地鑽進去。
雙人被對幼崽來說有點兒重,監護人也沒打算幫他,還靠在那兒看;
如果讓小於直接掀開被子是有難度的,所以他換了個方法,先整個人鑽進去,然後在“隧道”里轉彎掉頭,重新爬出來。
這個方式已經用過好幾次了,非常順利。
每次小兔子在裡面轉來鑽去的時候,岑尋枝就俯視著這個會挪動的被子卷。
小孩小小一隻,被子一會兒這裡鼓起一個小包,一會兒挪到另外一邊,像某種有趣的遊戲。
等小於玩好了,捨得鑽出來,就會露出小腦袋,眼眸晶亮地望著監護人,兔耳朵還包裹在被子裡。
這樣看起來和任何一個賽瑟納林人幼崽沒什麼差別。
唔。
可能要更可愛一點。
每次能和mama一起睡,崽崽都開心得想在床上打滾。
可惜是不能做這麼大動作的,否則容易碰到mama的腿,那是萬萬不行的。
想到這兒,小孩忽然一骨碌爬起來,剛才好不容易躺到被子裡的努力前功盡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