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著幼崽們——尤其是小的那個——滿是懇求和期盼的大眼睛,又很難說出一個“不”字。
“好吧好吧。”他唉聲嘆氣站起來,對小於勾勾手,“小崽兒,晚點你媽回家,你可要幫我說點好話。他要是揍我,你得保護我啊!”
每次用“你媽”這個稱呼代指岑尋枝,他都能笑出聲。
把自己的幽默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多麼扭曲,又多麼快樂啊。
小垂耳兔茫然歪頭,不能完全理解他的意思。
Mama會揍人嗎?
Mama最溫柔了,不會不會的。
不過,如果休斯叔叔拜託自己保護他的話……
幼崽挺直小身板,拍拍胸脯,奶聲奶氣:“好,小於保護叔叔!”
他可是勇敢的小衛士!
雖然是mama的小衛士,不過mama不在的時候,保護一下mama的朋友也是可以的哦。
休斯拈著鬍子笑眯眯,小孩兒真是太好騙了,他已經迫不及待等著看小崽子在又答應自己、和肯定要聽岑尋枝的話之間左右為難的小表情了。
衝著這齣好戲,他也要讓小兔子先心滿意足了才行。
但他沒想到的是,自己剛拎著幼崽的雙腿把兔吊起來,感應到了什麼的KFC臉上表情奇異地一動,小聲地“咦”了一句,爾後和同樣捕捉到滾輪聲的漫漫一齊瞧向家門口。
比起像他們一樣用具體的感官去察覺,直覺這種無形卻有用的東西,讓醫生瞬間毛骨悚然。
他甚至忘記了應該先把小於放下來,拎著小兔子一同僵硬地轉過身。
大門識別家主,無聲滑開。
有誰抬起黑眸,沉沉望著他。
休斯低頭一看,和努力仰臉的小於正好對上視線。
人贓俱獲,當場逮捕。
有人這次是真汗流浹背了。
岑尋枝進門,逆著光。
雖然坐在輪椅上,比常人矮了一大截,但這絲毫不影響氣場兩米八。
休斯看著他的剪影,腦海里冒出四個大字:
凶、神、惡、煞。
凶神先生沒有立刻發飆,而是聲音頗為柔和道:“岑小於。”
休斯趕緊放下小孩。
往常岑尋枝下班到家都得五點多了,小兔子沒料到mama今天會這麼早回來,驚喜萬分,不忘響亮地答:“到!”
這是梁施叔叔教的,說mama以前是個厲害的戰士,戰士們被叫到名字都要這樣回答。
但他忘記了不久之前,自己剛得到這個新姓氏時,KFC那箴言般的教誨:
家長喊你全名時,通常意味著要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