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平時大大咧咧的孩子,一旦有想要爭取的東西,就會變得格外條理清晰,甚至偶爾還能引經據典,這一點還是讓岑尋枝刮目相看的。
但問題在於:“不,這不是你的問題。”他嘆了口氣,“是我們這次的行程需要保密。”
弗拉夏剎住自己接下來列的一二三四五,眨了眨眼:“保密?您要去進行秘密行動嗎?為了聯邦?”
眼前男孩兒的神情已經轉為崇敬,岑尋枝趕緊打斷他越來越離譜的遐想:“……不是那種秘密。”
少年不解。
岑尋枝看向周圍竊竊私語的絨絨草們,他當然聽不見它們的聲音,但他知道它們一定在議論自己;這時候也很好奇,每次小東西進來時,會不會被它們吵得耳朵痛。
坐在輪椅上的成年人看著正處竄個子階段的少年,其實是需要微微抬頭的,但他看向任何人的目光都絕不會是仰視:“你知道小於是什麼種族嗎?”
弗拉夏撓了撓頭,不知道為什麼長官會突然問這個。
他的發量實在得天獨厚,哪怕有這麼個習慣性動作,依舊不影響那白金髮絲蓬鬆漂亮。
“小於弟弟一直戴著兜帽,所以我回家查過,可能是桑尼爾族,也可能是倫夏族,也可能是那個那個叫什麼……哦!雅科布斯可族。我問過他,但弟弟說他也不記得。所以我也不能確定。”
岑尋枝實在很想嘆氣,這孩子心大得能裝下一個北方星系,居然和小兔崽子相處這麼久了,什麼都沒看出來。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他的確很遵守規則、尊重隱私,從來沒有強迫去探查小於帽子下的秘密。
有點兒傻。
但,是個好孩子。
岑尋枝問:“你想知道更多關於小傢伙的事嗎?比如,他的種族,他從哪裡來。”
弗拉夏小雞啄米般使勁兒點頭。
小於弟弟的事,他都想知道——如果弟弟和弟弟的家長願意的話。
岑尋枝看著他:“我們這次去,就是和他的種族有關。也和……這些絨絨草有關。很多事情不適合出現在聯邦,所以,帝國是更好的選擇。”
看似模稜兩可,其實謎底昭然若揭。
可惜的是,少年完全沒get到他的暗示:“絨絨草?為什麼?小於弟弟的種族會種絨絨草嗎?那是好事情啊!”
岑尋枝:“……”
唉。
傻孩子,真傻。
傻乎乎地讓人有點兒想笑,岑尋枝清了清嗓子忍住那莫名的笑意,正經道:“一切順利的話,回來你就會知道了。”
如果順利,小垂耳兔就能收起耳朵與尾巴,以後就能和其他孩子一樣,自由地走在陽光下、街道上,不用再躲藏。
也不用在帶著秘密和別人做朋友了。
周遭的絨絨草們忽然激動起來,岑尋枝朝秘密花園的柵欄口望去,果然是小傢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