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55號基地有個笑談:小岑一出手,必然能撿孩子回來。
基地的人們都很喜歡這個聰慧又勇敢的少年,對他的愛稱層出不窮。
不管怎樣花里胡哨的稱呼,岑尋枝都能坦然接受。
……除了“小媽媽”。
聽著太羞恥了!堅決不行!
不久前,新撿到的小娃娃聽見他不讓自己喊“小媽媽”之後,眼淚像開了閘門瘋狂湧出,怎麼哄都停不下來。
小傢伙哭得傷心至極,仿佛天都塌了。
哭得岑尋枝完全摸不著頭腦。
不就是不讓他喊“小媽媽”,也否認了自己是他媽媽的事實嗎?怎麼會難過成這樣?
後來他想了想,小東西可能也是剛剛失去了母親——這在戰爭中每天、每時都在發生,幾年前的岑尋枝自己也是同樣——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寄託,還被他無情摧毀了。
這讓心軟的少年有些愧疚起來。
既然自己可以做臨時的兒子,孫子,哥哥,弟弟。
那麼,偶爾勉強一下,做臨時的……咳,媽媽,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行……?
但想到小傢伙仰著小臉奶聲奶喊自己“小媽媽”的樣子,他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媽媽就算了。
為什麼還要加個“小”字啊!
更奇怪了好嗎?
無論如何,撿到小崽子就得負責,這荒郊野嶺的太不安全了,隨時有可能掉下一枚魚雷,或者躥出一隻同樣飢餓至極的野獸。
還是先帶回基地吧。
他先是把小孩抱起來,後者既不配合、也不掙扎,像個玩偶似的隨他擺弄。
岑尋枝抱著他走了幾步,發現這樣動作不是很靈活,又換了個姿勢背著幼崽。
雖說崽崽的眼淚至今沒有要停的意思,但其實相對於其他撒潑打滾、恨不得嗓子喊破的熊孩子,他已經很克制了。
連哭泣的聲音都是經過壓抑的,小小聲,細弱得像奶貓叫。
這么小的孩子,岑尋枝想,也不知道是在什麼樣的家庭長大的,怎麼連本能的哭都不敢大聲。
小可憐。
他帶著各種胡思亂想回到了基地,背上小崽子的哭聲不知什麼時候停止了,甚至發出輕微的呼嚕聲。
在他背上倒是睡得很熟。
55號基地的人各個是熱心腸,聽聞岑尋枝又撿了個孩子回來,紛紛過來圍觀。
“這是男孩還是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