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和節目組導演輪番勸,誰來都沒有用。
他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一隻小手伸過來,給他遞了一塊手帕。
他想都不想,嚎啕著一把打掉。
乾乾淨淨的手帕掉在地上,沾了灰。
然後是一聲小小的嘆氣聲。
“哥哥。”
……這聲音好熟悉。
武耀淚眼朦朧,看見小十七。
小兔兔耷拉著兩邊淺灰色的毛茸茸耳朵,蹲在他面前。
小臉很嚴肅。
“哥哥,我以前,真的很怕你。”
武耀的嚎啕聲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突然中斷。
幼崽像個小大人似的又嘆了口氣。
“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你那麼討厭我。”
“經常想,到底哪裡做得不對呢?”
他的聲音雖然還是細細柔柔的,可不像武耀聽過的、向新家長撒嬌的那種軟綿綿,而是和神情一樣嚴肅,像朗讀一份公開聲明。
“現在我知道了,這不是我的原因。”
“是因為先生和夫人總是把最好的給你,讓你覺得,所有人都該順著你,不能有一點忤逆。”
旁邊哄著兒子的垂耳兔夫人聞言發出一聲抽泣。
‘先生’,‘夫人’。
這個孩子,他們的小十七,已經不再稱呼他們為爸爸媽媽了。
小於聽見垂耳兔夫人的啜泣,抬頭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什麼。
繼續對武耀講。
“哥哥,其實現在,小於還是不喜歡你。怕你。”
“Mama——我mama也說,我可以不用原諒你。”
這話說得武耀心臟直往下墜。
少年揉了揉眼,帶著哭腔:“你、你什麼意思,你過來,就是要看我笑話的嗎?”
小男孩搖了搖頭:“我是來跟五哥說謝謝。謝謝你,把小船讓給了我和鹽鹽妹妹。”
武耀直愣愣盯著他:“然後呢?就沒了?”
小於點頭。
武耀的哭腔更甚:“所以你還是來看我笑話的!你就是想嘲笑我,根本沒有別的話想跟我說!”
他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氣憤,乾脆在地上撒潑打滾起來。
一會兒順時針旋轉,一會兒逆時針旋轉。
一個掃堂腿,差點兒把小於給絆著。
還好兔崽崽靈活一蹦,離開了危險區域。
垂耳兔先生看得直嘆氣,顧不上另一個小一點的孩子,先去哄大的。
小於站在原地看著,兔耳朵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