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像在絨絨球星,像在拉斐爾星。
總之不像聯邦首都星。
因為他在首都星只要出了家門,無論何時何地都是戴著兜帽的,把兩隻毛茸茸的兔耳朵保護起來才對。
可是那一跤跌得兜帽隨之震落下來,小耳朵隨之暴露。
四周來來往往的行人很快注意到了他。
注意到,首都星最富貴的住宅區,有一隻違禁的垂耳兔。
怎……怎麼辦?
他要被發現了嗎?
藏了那麼久,終於在今天瞞不下去了嗎?
小孩子的腦海中一瞬間閃現過很多情形,包括那些大人有意無意中透露的,如果在賽瑟納林被發現後,垂耳兔會被怎樣處理。
更可怕的是。
監護人又會因他受到怎樣的牽連。
魔鬼般的低語自周圍同一時間嘈雜響起:
——垂耳兔。
——天哪。是真的。
——我還以為我眼花了……怎麼會這樣?
——嗬,議院不是還在討論麼,結果還沒出呢,這麼快就有人……
——真是膽大包天。
——讓人不敢相信。
——這到底是誰家的。
——別說,長得還挺可愛。
——看那小臉哭的,我都要心軟了。
——哎喲要是真舉報,還怪不忍心的。
——你不忍心我忍心。知道那是多少信用點麼?
——多少啊?我還真沒了解過,畢竟一輩子也沒想過能在賽瑟納林看到垂耳兔。
小幼崽啜泣著把自己蜷成小小一隻,徒勞地用小手捂著耳朵。
不要。
不要帶小於走……
不要。
不要怪mama!
有幾個人沖他慢慢踱步而來,臉上帶著意味不同的猙獰笑容。
“庭長還真是料事如神。”
“哈哈,略施小計罷了。”
“真是像庭長您所說的那樣,岑局長敢公然做這種事,嘖嘖。”
小於透過眼淚朦朦朧朧認出中間的那個人。
桑克斯。
已經因醜聞纏身和精神問題被解僱的、邊防局司法庭前庭長,桑克斯。
也是那日在首都星船塢攔著他們,不停挑釁mama,還把他抱起來強行拽掉帽子的壞人。
幼崽不會知道,他們今天是故意埋伏在杏臨江苑等待他出現的。
更不會料想,那個似乎很像監護人的、乘著輪椅的背影,就是桑克斯花錢聘請來的“演員”,目的就是釣他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