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離開賽瑟納林,離開伽瑪、德爾塔象限交接,去往遙遠的阿爾法象限的人類帝國。
那裡有多遠,經歷過拉斐爾星之行的弗拉夏已經體驗過了。
這一走,還能再見面嗎?
原本想到「爸爸」這個議題還能忍住低落的小於,在提及要與fufu哥哥分別,淚珠忍不住滾落。
他邊擦眼淚邊抽噎:“小於、小於不想、以後都見不到哥哥……”
弗拉夏還沒消腫的雙眼再一次感到酸澀的淚意。
他突然想到什麼,失望一掃而空:“我知道了!”
小於眼角掛著淚花,茫然地看著他。
弗拉夏一拍大腿:“我還有兩年就可以考大學了。我也去帝國,好不好?我想去馬利藝術學院,也在母星星系,離諾厄星很近!到時候我們就能常常見啦,放假我就去諾厄星找你,或者你來找我玩兒,好不好?”
崽崽眼睛也亮了,使勁兒點頭:“好!”
弗拉夏伸出小指:“來,我們拉鉤。以後一定要再見!”
小兔兔學著他的樣子,與他勾上小拇指。
一個小小的約定在這寧靜的夜悄悄種下種子。
對未來的憧憬,蓋過了眼下的悲傷。
再後來,孩子們躺在地上,一同從玻璃穹頂望向遙遠天際那道緩慢旋轉的銀色星河。
星月的清輝流淌過他們的臉頰、肩膀與手指。
大孩子和小孩子手牽手,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就這麼在閣樓上睡著了。
*
閣樓上有多溫馨,閣樓下,就有多不太平。
沙發一邊坐著岑尋枝,背後一列排開十來個制服整齊的武裝士兵,一個個凶神惡煞。
另一邊則坐著以桑克斯為首的一行人,除了桑克斯,每個人都在一屋子強大的威壓下抖如篩糠。
當初岑尋枝任職的艦隊在黃昏曉星戰役後分崩離析,大多數人埋骨戰場,剩下的不是像岑尋枝和梁施這樣退伍轉業,就是去了療養星,還能繼續留在聯邦艦隊的少之又少。
仍然服役的,也就這些人了。
近來他們結束為期兩年的遠星探索任務,返抵首都星述職,也想來看望一下昔日的長官過得好不好。
這群人聯繫了梁施,決定給岑尋枝一個驚喜,齊齊出現在杏臨江苑門口。
無論是當年在聯邦軍校,還是後來進入艦隊,他們,包括已經永遠離開的那些人,都將岑尋枝當做神和信仰。
是岑長官創傷應激太嚴重,見到戰友會牽動回憶的舊傷,這些年他們才有意避開,否則逢年過節岑宅一定會被各種禮物所淹沒。
尤其在聽梁副官說少將收養了一個孩子——起初沒一個人信,誰還不知道少將有多討厭幼崽啊?梁副擱這誆他們呢?等梁施拿出合照,一個個反覆揉眼睛確認不是幻覺,才肯相信——更是恨不得買一飛梭的兒童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