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斯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描摹過戴維嘴唇的輪廓,藉由指腹碾過那對柔軟紅潤唇瓣時的觸感,回憶他們上一次接吻的場景。
戴維的樣貌自始至終都沒有發生過任何改變,皮囊還是那個皮囊,只是靈魂換了。在這短短的時間裡面,居然就從之前的面目可憎,活生生地看順眼了,真是不可思議,像做夢一樣。
正做著夢的艾倫斯,指尖猝不及防地被戴維張口咬住,牙齒輕輕咬合,嘴唇還輕抿了一下,嚇得艾倫斯立刻抽回了手。
戴維閉著眼睛笑,伸手捉住艾倫斯亂動亂摸的手,抓在掌心裡:“睡覺。”
睡覺,艾倫斯往戴維懷裡拱了拱,把臉貼在戴維的胸前,嗅著那裡的腺體散發出來的刺莓味信息素,聽著戴維沉穩有力的心跳聲,漸漸睡著了。
戴維與艾倫斯並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艾倫斯最先睜開眼,他是餓醒的,醒來後翻了個身,胃裡的飢餓感不住翻騰,但是他並不想起,翻了個身還想繼續睡。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猛然傳來一聲摔東西的巨響,緊接著就有人在樓下吵嚷了起來,那個聲音在他們的房間裡都能聽得清清楚楚,戴維也在此時從睡夢中驚醒。
戴維雙目還有些迷離,整個人在發懵:“怎麼了?”
“不知道。”艾倫斯翻身下床,來到窗邊打開窗戶去看樓下,“下面圍了一堆人,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戴維揉了揉太陽穴:“想安安穩穩睡個覺都不行。”
艾倫斯離開窗邊打開門往外走:“我去看看出什麼事了,你繼續睡。”
戴維也下了床跟著往外走:“這麼吵,沒法睡了,去看看在吵什麼。”
等戴維和艾倫斯趕到樓下的時候,鬧劇已經差不多收尾了,只是人群還沒有散去,還在里三層外三層地圍著看熱鬧。
戴維跟在艾倫斯後面,擠進了人群中,伸長脖子看了一眼,立刻就被晦氣到,轉身就想走。
被人群包圍住的,那場鬧劇的中心以及當事人,正是今天早上挨了戴維一頓打哭著喊爸爸的流浪畫手唐。
怎麼哪哪都有他,這個人的存在感強的真是過分了。
戴維滿臉嫌棄地看著不遠處的唐,他好像是被人把行李給丟出來了,衣服畫稿零散一地,唐一邊低著頭說對不起,一邊快速地收拾地上的那堆破爛。眾人在旁邊圍成一圈,都在看熱鬧,卻沒有一個願意上手去幫幫忙。
確實是破爛:衣服全都是皺皺巴巴像是在廢品站撿的;他那些畫稿的紙張也是粗糲的草紙;他的行李箱破了個洞,四個輪子掉了三個;而且他居然還有一把小提琴,琴包看著也很舊了。
唐本人也是鬍子拉碴,頭髮像是很久沒理了,身上穿的衣服也是不合時宜的夾克衫——周圍人可都是穿短袖的。他和街邊流浪漢唯一的不同之處就是,唐好似還有一點講衛生的意識,手和臉都還洗的比較乾淨,身上的衣服舊是舊了點,倒也沒多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