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從垃圾箱裡翻出一個爛了一半的蘋果,非常高興,把完好的那一半在衣服上擦了擦,轉身打算找出小刀來把壞掉的那一部分削掉。
唐正沉浸在有蘋果吃的喜悅中,一扭頭就看見了正在朝這邊走過來的戴維。
唐立刻就認出了這個把他打了一頓的傢伙,拿著蘋果抱著頭,行李箱都顧不上要了,轉身跑進了旁邊的小巷子裡藏著。
戴維裝作沒看見他的樣子,順手就把那份打包的餐品放在了垃圾箱上面比較乾淨的地方。
“下次不點這麼多了,吃不完還要扔掉,真浪費。”戴維抱怨了一句,隨後就轉身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唐躲在角落裡,看著戴維走遠之後,才飛快地跑到了垃圾箱旁邊,撿起了那份被戴維放在這裡的餐點。
唐捧著手裡那份飯,找了個乾淨的路口蹲下,撕開外面的包裝紙,在打包餐盒裡發現了雪白的米飯和蓋在米飯上的大塊魚排。魚排裹著蛋液麵包糠炸的金黃酥脆,米飯粒粒分明瑩白剔透,還熱著,兩種香味混在一起,直往唐的鼻孔里鑽。
唐看著這份魚排蓋飯卻愣住了,他用那個不太靈光的腦袋思索了片刻,拿勺子挖了一大勺米飯送進嘴裡,又咬了一口魚排,好吃到他立馬就掉了眼淚。
他用袖口擦了擦發紅的眼角,一邊狼吞虎咽地扒飯,一邊暗自做了一個決定。
另一邊的戴維與艾倫斯還在街上走著。
艾倫斯沉吟許久才開口:“其實那天我在餐館後廚里遇見了那個人,他當時在洗盤子。”
“因為他打碎了一個盤子,餐館服務員的領班就對他又打又罵,我當時不知道他的情況,我對領班說,可以開除他但是不要侮辱他。”
“我當時以為我的做法是正義的,任何蟲都不應該被隨意侮辱,但是我現在卻開始懷疑,我不再確定我當時的做法是否正確。如果我當時沒有那樣說,有沒有可能他就不會被開除,不被開除他就有工資,不至於被旅館裡攆出來。”
戴維認真聽艾倫斯說完後笑了:“難怪你當時那麼著急地要退餐,換做是我,寧可不要錢也不會在他們家吃飯。”
“那個畫手是雄蟲,那個餐館領班是雌蟲或者亞雌吧?因為打碎個盤子,就打罵他,很明顯,這是一位雄蟲仇視者。這樣一個蟲給那位畫手當上司,就算沒有你說的那件事,他也會有其它接口被開除。”
“我現在覺得你退餐退的非常正確,一位雄蟲仇視者為我上菜,我不敢想他會往我的菜里放什麼東西。”
艾倫斯抬頭望著戴維,他仍然在為自己做過的事所造成的糟糕後果而鬱郁不快。
戴維開解他:“為已經發生了的事追悔懊惱是沒有意義的,現在唯一可以補救的,就是那些還沒有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