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斯摸著他的手臂:“站著就行,你把衣服穿上,冷呢。”
戴維自己嬉皮笑臉地在台階上坐下了:“你不說我還沒感覺,你一說,我真覺得有點冷了。那你還不快過來抱著我給我暖和,你想凍死我嗎?”
艾倫斯本來要佯裝生氣的,但是又忍不住笑,就來到戴維身旁坐下,伸出手從側面摟住戴維,用自己的身體去暖和他。
戴維輕輕嘆了口氣。
艾倫斯不解:“為什麼嘆氣?”
戴維:“要嘆氣的,你看,我是豪門棄子,你是退役上將。就這麼被攆到這來了,真慘吶我們倆。”
艾倫斯:“其實,我們可以回去的。”
戴維:“你想回去嗎?回去繼續看那種表演?”
艾倫斯老老實實回答:“不想。”
戴維:“我也不想,所以啊,這裡才適合咱們倆。”
兩個人又靜默了一會,戴維用側臉去蹭了蹭艾倫斯的額頭:“跟我聊聊你自己吧。”
“我?”艾倫斯想了想,“沒什麼好聊的。”
十歲前的童年在一個大家庭中度過,十歲開始念學制五年的軍校預科班,十五歲入軍校,十八歲上戰場,二十二歲重傷戰爭結束退役。
他的成長軌跡和軍校大多數雌蟲都是一樣的,艾倫斯一下子也想不起來有什麼特別的有意思的事情可以講給戴維聽。
“有興趣對我聊一聊一些宏大議題嗎?比如從你的角度,你如何去定義戰爭?”
艾倫斯搖頭:“無法定義。”
“哪怕是元帥,參與到這一重大事件里,也僅僅只是一個原子,一個個體,太渺小了,決定不了什麼,也定義不了什麼。我所經歷的,不過是一些零碎片段,甚至無法組成戰爭的冰山一角,所以,我無法定義。”
戴維撫摸著艾倫斯袖子上那枚別致精美的袖扣:“也許,我其實只是想聽一聽你的聲音,隨便說些什麼都好。”
艾倫斯:“那我可以說一些大逆不道的話嗎?”
戴維:……
戴維:“說吧,我允許了。”
艾倫斯:“拉貝爾和卡斯諾其實根本沒有必要打那麼多年的仗,死那麼多人,都怪那群王八蛋六條腿殺千刀活該斷子絕孫頭上生瘡腳底流膿渾身長腳氣的貴族佬。”
戴維提醒:“親愛的你把我也罵進去了。”
艾倫斯:“這裡面沒你,那群貴族佬騎在軍方頭上作威作福發戰爭財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玩泥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