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出乎意料地,他完全猜錯了一個吝嗇鬼的腦迴路。
雄蟲發現自己的雌君,用一個孩子的資源,養活了兩個蟲崽,哪裡還能想得起來生氣呢,他就跟撿了個大便宜似的,高興得好幾天都合不攏嘴。
那時候聯盟里的大局勢已經開始不好了,聽說跟隔壁卡斯諾聯盟隨時可能會打起仗來。
馬戲團所在的那個小星球,是某個貴族的轄區,為了支持軍隊,每年的稅務都在加重,現在已經演變到每家每戶按人頭交稅的地步了。
就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團長雌君的操作,給了他一個絕妙的避稅靈感——兩個蟲崽,藏起來一個,只給其中一個上戶籍,這樣他們在法律上,就是一個人,可以少交一份稅。
養的時候,按照一個蟲崽的待遇去養,以後長大了,卻是兩個勞動力。
撿到大餡餅的團長,害怕自己的行為會被馬戲團里的其他人舉報,於是也學會了自己家雌君養育孩子的方式。
平時只叫一個克羅米出來見人幹活,另一個就藏在屋裡;等到第二天,再換過來。
兩個克羅米就這樣,在輪換著躲躲藏藏的歲月里,慢慢長大了。
他們比尋常的雙胞胎兄弟,還要更親密一些,因為他們就連名字都是一樣的,就連他們的雌父與雄父也都分不清他們兩個誰是誰。
克羅米是在長到十歲那年的時候,才分出了誰是哥哥誰是弟弟的。
區分的方式很簡單,逐漸生出了自我意識,各自性格有了不同稜角的兄弟倆,在某個炎熱的下午,用抽籤的方式決定誰大誰小。
哥哥抽到了1,於是就成為了哥哥;弟弟抽到了2,於是就成為了弟弟。
成為哥哥的那個就此擺起了哥哥的譜,變成弟弟的那個,總也不服氣,心想重來一次,自己未必還當弟弟。
不過很快地,弟弟就接受了這種安排,因為他性格活潑愛撒嬌,哪有做了哥哥天天抱著弟弟的脖子撒嬌的,所以當弟弟也蠻適合他。
似乎就是在他們做了區分的那一天開始,他們各自的人生有了不同的運行軌跡。
哥哥認識了一個從馬戲團外邊來的小夥伴。
那個小傢伙,他跟克羅米一家是同一類屬,都是鬼面天蛾。
或許就是同類又年紀相仿的原因,那個名叫卡利亞的小朋友沒花多長時間,就跟哥哥混熟了。
哥哥坐在小河邊的石頭上,賣力地搓洗著衣服,卡利亞蹲在旁邊看他。
卡利亞看了一會就說:“你能不能不要洗了,你的手都搓紅了,不疼嗎?”
哥哥回答說:“不能,我洗不完,就沒有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