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抓住了這救命稻草一樣的止痛劑,狠狠地吸了兩口,藥效起得很迅速,他的身體瞬間輕鬆解脫了。
他的四肢無力攤平在床上,淚珠從他眼角滾落,他不痛了,這才有了力氣說話,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西瑞爾……”
後面沒有“我恨你”或是別的辱罵性詞彙,莫里只是叫了一聲,西瑞爾,然後就在麻醉的作用下又昏睡了過去。
莫里需要睡眠,他得補充體力;西瑞爾也需要莫里睡眠,他得幫莫里擦身換衣服。
莫里又睡了四個小時,他這次養足了精神,他醒來看見西瑞爾坐在床邊,旁邊床頭柜子上放著他給莫里準備的餐點。
莫里一言不發地坐起身,西瑞爾因為之前莫里沒罵他,所以心情大好,張羅著要餵莫里吃飯。
莫里偏過頭去看了西瑞爾一會,然後順手從床頭柜上抓起一組積木拼的蟲戰士模型,用盡全力地把它敲在了西瑞爾的腦袋上。
積木塊嘩地一下散開了,西瑞爾被砸的一個趔趄,手裡的食物翻倒,他自己也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
西瑞爾倒在一地散落的積木塊中間,他被打懵了,好半天才緩過勁來,頭上火辣辣地疼,抬手一摸,沒流血,但是起了個大包。
謝天謝地謝神明,莫里現在是下不去床,要是換做以前,莫里非得打死他不可。
西瑞爾捂著腦袋:“莫里……我是你丈夫,你怎麼能打我呢?哪有雌君打雄主的……”
這句話簡直是拱火,莫里抓起床頭柜子上的陶瓷擺件、玻璃花瓶就朝西瑞爾身上砸。
西瑞爾開始沒躲,一個陶瓷神像砸在他的肩膀上,他的眼前頓時就發黑了,接著他本能地往旁邊滾,在一片瓷器碎裂的聲響中,連滾帶爬狼狽地跑出了房間。
西瑞爾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外,他的手被碎玻璃茬劃傷了,很尖銳地刺痛。
他在原地傷心了一會後,就換了個思路——至少,莫里沒用花瓶瓷器敲他的腦袋,莫里只是打他泄憤,沒真想打死他。
他跟莫里,還是有培養感情的餘地的。
從此,他和莫里的關係就開始朝著一種很詭異的方向發展了。
莫里原本乏味的養病生活,開始變得規律且有聲有色。
他每天必做的幾樣事:吃飯、休息、打西瑞爾。
西瑞爾每天必做的事:吃飯、上班、回家被莫里打。
西瑞爾最大的優點就是,只要莫里不打臉,他就打不還手。他每天都扛著莫里的拳頭,爬到莫里的床上去,做到莫里沒有力氣揍他。
沒有和好的可能,沒有轉圜的餘地,他們之間不再有言語上的溝通,只剩下了身體上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