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僕點頭答應了,幫莫里開了大門。
鐵柵欄門開時的響動,傳到了西瑞爾的耳朵里,他從漫天雨幕里,嗅到了一絲濕漉漉的茉莉花香味。
他想抬頭去確認一下是不是莫里,可是他被凍得身體有些僵了,等到他調動軀體遲緩地做完這個動作之後,他的世界裡,雨忽然停了。
莫里像給一隻被雨水澆透了皮毛的狼狽小狗打傘那樣,將手裡的傘微微傾斜,罩住了西瑞爾,這就令他的半邊肩膀都露在了外面,很快就被洇濕。
西瑞爾冰冷的喉頭上下滾動,半天才終於擠出來一縷嘶啞的聲音,跟著他聲音一起顯露出來的,還有他的眼淚:“莫……莫里?”
莫裡面無表情地,把手裡那把傘往西瑞爾懷裡一塞,轉身就走。
“莫里!”西瑞爾抱著傘站起來就去要去拉他,莫里把他甩在身後,一閃身進了莊園大門裡。
莫里扔下一句:“你再不走,你死在這裡,我都不會管你。”
西瑞爾聽清了這句話,他渾身濕透了,滿臉是水,站在大門外,隔著一扇鐵柵欄,哽咽著:“別不要我……莫里,不要扔下我……我只有你了,莫里……”
莫里突然發怒了:“你一個雄蟲,不要在這裡做出一副哭哭啼啼要死不活的樣子!”
莫里轉過身去就要往裡走,還沒走出去兩步,就聽見看大門的蟲呼喊了一聲:“哎,他暈過去了!”
莫里猛地一回頭,門外的西瑞爾已經抱著傘癱在地上了。
西瑞爾倒下得非常及時,仿佛特意算好的一樣,他慘白著一張臉,一天沒進食又淋了會雨,看起來就好像快死掉了似的,雨水就那麼冷酷無情地澆在他的身上,那場景真是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西瑞爾裝暈屬於急中生智,結果倒下去腦袋磕在了地上,把自己真的磕暈過去是個意外。
西瑞爾也不知道自己暈了多久,反正一睜眼,他就已經躺在戴維家裡了。
他身上已經被收拾干.爽了,他躺在溫暖的被窩裡,腦門上蓋著個濕毛巾,磕到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牽動著他整個腦袋都昏昏沉沉。
西瑞爾掃了一圈,他的床前沒有莫里,而是站著一個從他仰臥的角度看過去幾乎要頂天立地的戴維。
戴維:“醒了?”
西瑞爾:“莫里呢?”
戴維:“你暈在我家門口,給我找麻煩,醒過來也不問問我,滿腦子都是莫里。”
戴維彎下腰去:“恕我直言,兄嘚,你這哪是愛情,你這分明是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