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不糾不結地,根據他失憶後的經歷,告訴莫里:“其實,你一直都是喜歡我的。”
西瑞爾無比確定,從莫里第一面見到他的時候,莫里就是不討厭他的——誰會把一個討厭鬼撿回自己家!
他受傷臥床,莫里每天都要打著欺負他的旗號來看他——那些真正不喜歡他不在意他的人,西瑞爾根本一面都見不到。
自己之前一定做過什麼,才會讓莫里現在這樣報復自己——那得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才能讓莫里用逼著自己跟他談戀愛的方式來報復呢!
莫里為什麼就意識不到自己的心呢?
西瑞爾想了想覺得還是書里說的對,因為莫里他就跟塞博禮西一樣,在浮華世界中被各式各樣的虛情假意迷了眼睛,他惡劣的性格刻薄的語言,就是最佳證明。
莫里聽見了西瑞爾的話,但是他還沒來得及反駁,西瑞爾就剝奪了他說話的機會。
甲殼蟲一路啃吻噬咬,最後把那隻蜘蛛的幼崽一口挾持住了。
幼崽是白雪蜘蛛的命脈,被掌握住命脈的蜘蛛,一張嘴,吐出的全是哀聲軟語。
甲殼蟲細緻地伺候起了這個小東西,直侍弄地耀武揚威的大蜘蛛丟盔卸甲,老老實實地趴在蛛網上,網絲表層都結起了一層濕漉漉的水珠子。
蛛網沾水濕透了,一戳就破,甲殼蟲的的尖利武器,穿過蛛網,直捅到了底。
兩個食肉目的小蟲之間的拼鬥到這時候已經分出了上下,之前叫囂著要吃掉甲殼蟲的蜘蛛,現在確實把甲殼蟲吃了進去。
甲殼蟲心甘情願被他吃,看著他一口一口一下一下地慢慢吞咽,裝盛著這場宴席的餐桌,都快樂地吱吱呀呀響。
西瑞爾的身體裡,還存留著過往那種魯莽粗糙的細節,但是他搖搖頭,把那種恨不能一股腦宣洩的想法給拋散了,就像把一個悠遠的前世的夢給忘卻掉。
他幹的可不是一錘子買賣,不能著急,他現在頭腦清明,他得讓貪食的蜘蛛嘗著好滋味,才能勾著他的胃口離不開自己。
他其實也還是相當青澀的,笨拙地尋找著這其中隱秘的章法。
按照書上寫的那樣,西瑞爾嘗試了許多種方式,最後終於通關了。
他將蜘蛛順手拋了出去,拋到了山雨澎湃的高聳延綿的峰巒。
蛛網破碎的蜘蛛,只能在驟來風雨中凌亂顫慄,但確實是吃飽了甲蟲的肉。
他最後慵懶饜足地癱軟著,那畫面瑰麗又糜艷。
西瑞爾俯下身去,在莫里汗津津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虔誠的吻。
莫里過了好一陣子,才從眩暈中找回了自己的意識。
彼時,西瑞爾正像一隻小狗一樣,用濕漉漉的舌頭舔舐著莫里的面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