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體上,這個世界裡引領潮流的,多半是那群有錢有閒的貴族雌君們。
戈林記得,就在上個月,流行的好像還是那種長流蘇款式的胸鏈。
它的擁躉者高呼,要做不取悅雄蟲舒展自信的大雌蟲。
然後過了一段時間,他們就親手把裝點著華貴珠寶的項圈又套上了自己的脖子。
戈林看著鏡子裡,紅寶石在咽喉那環出來的一圈,就像是一道價值連城的割喉傷口。
也許是捎帶著把聲帶也給弄傷了,所以戈林沒出聲,以沉默來抗議。
喬伊見到戈林不理會自己,就扳著他的身體,把戈林身下的椅子轉了一圈,讓他跟自己面對面。
戈林的氣色不大好,和喬伊相處,他習慣了從伴侶那索取,所以他越愛誰,誰就越容易蒼白失血。安是這樣,戈林也不例外。
喬伊扭動戈林身體的動作,牽扯到了戈林身上的衣料摩擦著肌膚,嬌嫩紅腫的傷處,被磨痛了,戈林嘶地抽了聲涼氣。
喬伊聽見了這縷輕微的痛聲,唇角揚上去,抬起手惡劣地在戈林脆弱的創口上揉捏了起來。
戈林很痛,他立刻滿臉哀傷地推拒著喬伊作惡的手,但他不願意哀求他,所以只能強忍著眼淚。
喬伊變得很愛作弄他,帶著些羞辱的意味。
歡場裡混跡久了,表面上正經沉穩的雄蟲,背地裡難以啟齒的花樣手段多得令人髮指。
比方說,就在昨天,喬伊就試圖要親手給這尾紅蝶靠近腺體那長出來的小漿果上做個穿刺,方便佩戴喬伊親手挑選的精美環鏈。
工具都準備好了,用酒精棉擦拭消毒的時候,戈林哭的厲害,喬伊手裡的穿刺槍抬起又放下,最終還是沒能真的打下去。
喬伊擱了槍,憐憫地望著跟個待宰的小羊羔似的、被捆在躺椅上的血漪蛺蝶,用手背拭掉他臉上的淚水。
看他哭得,真可憐,自己看著都心疼了。
喬伊心裡是這樣覺著的,可他面上沒表露出來。
甲殼蟲探出觸手慢慢地溜過去,尋到了目標,玫瑰味道源頭的附近,一枚珍珠大小的渾圓漿果,靈活的觸手將其輕輕採擷住了。
很小的果子,填不飽甲殼蟲的胃袋。
但它很飽滿,玲瓏嫣紅甘甜可口,即使甲殼蟲是食肉目,也很願意餐前來上這麼兩粒開開胃,或者飯後吃兩粒解解膩。
蝴蝶不願意把果實給甲殼蟲吃掉,他氣得發起了抖,他咬著牙往起掙,掙不開,可憐巴巴地啜泣起來。
甲殼蟲俯身,當著蝴蝶的面,把果子給銜住了。
果皮薄而嫩很脆弱,甲殼蟲的利齒尖舌卻想多品味一會,所以只像含著糖果那樣並不咀嚼。果子沒熟透,在嘴裡化不出甜果汁來,只能咂個果香味。
像新生的蟲崽汲取不到養分也努力吸著小奶瓶上的嘴兒。
喬伊就是在這個時候,放棄了穿刺這個念頭的,他口中含著漿果,忽然想起來,以後生了孩子,是需要餵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