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被對方發現,他就會殺人。
邱秋不敢保證他遇到的會不會是這種存在,他心裡很慌,甚至覺得以前的小公寓變得很是可怖,像是張著嘴吃人的怪物,冷冰冰充斥著不詳。
故意放著大聲的音樂壯膽,邱秋小心翼翼地檢查了衣櫃和床底。
沒有,沒有,什麼都沒有。
不能再呆在這裡了,邱秋想。
他拿著撿起來的珠子,近乎頹喪地蹲坐在沙發邊上——不能繼續坐以待斃了,他要離開這裡。
主持說,可以求助成年男性,那是否是說,成年男性身上陽氣重且力氣大,遇到鬼物不會受傷?
懷著這種心情,邱秋按耐住鼓譟的心跳,給陳景打去電話。
對方很快接通:「喂,秋秋?」
吞咽了口唾沫,邱秋感覺喉嚨無比乾澀,他把自己縮成一小團,目光看著自己的腳背,聲音發抖又小:「陳,陳景,我可不可以去你那裡住兩天?」
「當然可以!隨便住就是!哈哈哈哈你多久來,我讓我媽給你收拾一間屋子?!」
邱秋對男生的豪爽感到愧疚和感激,他吸吸鼻尖,慌忙擺手道:「不用不用,不用那麼麻煩,我在沙發上睡兩天就好。」
「睡什麼沙發啊,你來就是,我媽媽已經在給你整理房間了哈哈哈哈,對了,旺福過來嗎?好想摸摸他。」陳景說。
邱秋看了眼攤成兔餅睡得正香的旺福:「來的,我把它裝進航空箱帶來。」
陳景說好,然後讓邱秋收拾好就過去,正好趕上吃午飯。
掛斷電話後,邱秋趕緊收拾了一些要用的東西,把旺福裝到航空箱裡,就這麼準備出門。
兩間公寓樓挨得太近了,近到裴斯禮可以感知到邱秋的任何情緒。開心,滿足,頹喪,恐慌,他慢條斯理地品嘗這些邱秋因為自己而產生的氣味,病態又饜足。
他期待著,期待著小社恐會向自己求助,順理成章進入自己的巢穴,但沒想到他會直接給另外的男性人類打電話。
陳景,他記得的,那個和邱秋一起工作的店員,邱秋還為此克服社恐出門給他慶祝生日。
是個令人嫉妒又極度不適的存在。
或許是關門聲太大吵到了鄰居,邱秋把鑰匙從門上拔下來,轉身就看到了裴斯禮。
今天是個陰天,走廊里能聽到窗外呼嘯而過的風聲,裴斯禮身後的小公寓亮著燈,透露著與男人冷峻面容迥然不同的溫馨。
「裴先生。」邱秋彎腰提起腳邊裝著旺福的航空包,「抱歉吵到您了。」
陰慘慘的日光照亮走廊,風聲嗚咽,似乎暴雨很快就要來臨,裴斯禮沒有搭話,只是直勾勾盯著邱秋,墨綠色虹膜微微縮,有種冰冷的病態非人感。
邱秋被自己的想法嚇得寒毛直立,他提著航空包後退一步想逃開,就聽裴斯禮叫他:「邱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