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秋季的地板已經開始冰了,即使鋪上幾層被褥也不見得能有多暖和,要是再下陣雨,夜晚會更冷。
心思百轉,裴斯禮卻什麼也沒說。
他蹲下身輕手把邱秋卷上去的褲腿放下,不知有意還是無意,那指腹偶爾會摩挲到小社恐溫熱的腿肉。
氣氛有些曖昧,邱秋不得不思考另一個問題,用來緩解自己因為過度緊張而不住跳動的心臟。
「裴先生,那我,那這間房要退了嘛?」
一晚上得花好多錢呢。
邱秋扣扣搜搜地想,鼓著腮幫子像只勤儉持家的小倉鼠。
裴斯禮抬頭看他,沉默了半晌後問他想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們睡在一起。
「……」邱秋頓時紅了臉。
老實說,他不想。
他不希望被別人看到,然後妄加揣測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不想因此連累裴斯禮背上一個莫須有的gay名頭,因為他們只是鄰居。
關係稍微親近的鄰居。
裴先生對他這麼好,他不能害了對方。
邱秋紅著耳尖誠實地搖搖頭,算是回答了裴斯禮的問題。
「不可以。」
不可以被發現,要偷偷的。
裴斯禮懂了他的意思,男人目光一直黏在他身上,好半天才捨得轉動瞳仁。
「邱秋,晚上過來吧。」他喉結微不可查滾動吞咽,誘哄著一無所知的小羊羔,「我會留門。」
……
白天整整一天,邱秋沒有看到邱楓。
或許是輸給自己向來看不起的「哥哥」很是丟人,小少爺乾脆跑了,也不再纏著邱秋把他加回去。
沈觀雲還是那副笑眯眯的狐狸樣,趁著午飯時間和裴斯禮商量上次打賭輸掉的項目。
邱秋悄悄聽了一嘴:
沈觀云:「好歹是從我手裡過去的項目,建成後真不能讓我去小住?」
「不能。」
「……您真小氣。」
裴斯禮不怎麼搭理他,目光一直注意著身邊的小社恐,看到邱秋把自己腮幫子塞得鼓鼓囊囊,他就順手給人倒了杯溫水遞過去。
全然沒有對他人的寡淡無情。
沈觀雲暗暗咂舌,不再自討沒趣。
飯後又去打了球,還陪人逛了這裡有名的景區。天色越暗,邱秋心裡就越發忐忑,有些心不在焉。
一直到黑夜降臨,他才像只受驚的小貓一樣一骨碌抱起枕頭和床上的被褥,趁著走廊上沒人,迅速鑽進裴斯禮那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