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黏膩的冷血動物發出窸窸窣窣的歡呼,繞著枝椏攀爬窺探。
裴斯禮微不可查地皺眉。
「安靜。」
他無聲吐出兩個字。
不要嚇到他的小兔子。
霎時,原本窸窣的聲音消失了。
蛇館一片寂靜,只有周圍的石像雕塑死死纏繞著石塊,睜著巨大的石刻豎瞳直勾勾盯著過往的行人。
甫一踏入這片領地,邱秋就感覺冷。
他哆嗦一下,只覺得毛骨悚然。
眼前厚實的玻璃後,是條長且龐大的黃紋蟒,它從光禿的枝椏上「碰咚」一聲砸下來,冰膩的鱗片划過枯葉發出瘮人聲響。
在這個大傢伙周圍還分散著好幾個區域,裡面的蛇個頭不如它,顏色各異,猩紅的蛇信吐出又吞進去,豎瞳直勾勾看著闖進來的「客人」。
很難以形容這種「注視」,像又回到很久之前,曾經歷過的,那股黑暗中暗暗窺探著他的黏膩視線。
一樣冰冷,一樣令人寒顫。
邱秋不自覺後退一步,卻驀地將自己送進身後裴斯禮的懷裡。
男人胸膛硬實,身材高大,這一下,就像是覬覦獵物許久的惡劣肉食動物終於把瑟瑟發抖的小動物卷在腹下。
裴斯禮稍稍俯身,在邱秋耳邊問他:「很害怕嗎?」
熱氣隨著唇齒的開合盡數打在耳廓,邱秋覺得耳朵癢,不受控制地縮了縮脖子,那白玉般的耳尖就這麼一點點染上緋色。
勾人垂涎的,讓人總想伸舌撥-/弄-/舔舐一番。
這姿勢太過曖昧,邱秋怕被人看到,慌亂從裴斯禮身形下逃出來:「還,還好。」
他本來是不怕蛇的,但自從經歷了那莫名其妙出現的變-/態怪物,他再看到與其類似的生物,難免會心生芥蒂。
裴斯禮看出了他的不喜。
男人眼瞼顫動,扭頭去看玻璃內的黃紋蟒,神色難辨:「不用怕,秋秋。他們不會傷害你。」
寂靜里,邱秋能聽到自己越發重且快速的心跳聲。
裴斯禮:「它們雖然長相鄙陋,但在某種蛇類里,對伴侶的忠誠度並不會亞於狼。」
似乎是為了印證他的話,那條黃紋蟒悠哉悠哉地在水邊盤成一團,閉上了眼,周圍的其他蛇類也都漸漸安靜下來。
那種令人心驚肉跳的窺視感再次消失了。
厚重的玻璃格子面前,是高大俊美的裴斯禮。他雙手隨意放進大衣口袋裡,稍稍垂著眼瞼,五官立體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