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是自己搞錯了,裴先生明明只是一個普通人,他紳士有禮貌,對人溫和,就連自己這個陌生鄰居,他也會伸出援手不是嗎?
這一刻,邱秋又冷又委屈,甚至有些悲哀。
而在五樓露台上,裴斯禮直勾勾盯著那個黑色身影,豎瞳泛著幽幽綠光。
濁蹲在一邊甩著尾巴,狗臉上是難得的緊張。
祂們都在害怕,害怕邱秋發現了祂們的秘密,害怕邱秋會離開。
好在,沒過兩分鐘,邱秋回來了。
小社恐眼尾是緋色,身體單薄,他在門口換了鞋,然後有些僵硬地走進門。
「裴先生,你沒有開空調嗎?屋裡好冷。」邱秋說。
裴斯禮端坐在沙發上,眼瞳直勾勾盯著他,似乎在打量。
半晌,祂開口:「我忘了,抱歉秋秋。」
忘了……
邱秋快要克制不住手抖。但他若無其事笑了笑,脫下外套:「我騙你的裴先生,家裡很暖和。」
人類的體溫對外界溫度十分敏感,只有怪物感覺不到,只有怪物感覺不到……
咽下快要脫口的大聲質問和受傷,邱秋走到裴斯禮身前,他俯身像之前一樣把冰冷的手放在男人頸側,悄聲問他:「裴先生,你喜歡我嗎?」
怪物沒有回答,因為他不太懂喜歡,只知道邱秋亮晶晶的,他想獨占,想標記,想侵占所有,只允許自己一個。
喉結滾動,裴斯禮沒有說話。
邱秋突然覺得可悲。
雖然沒有實際的證據,但現在種種,都在告訴他,他腦海里那個荒誕又可怕的猜測是真的。
——他喜歡的人,其實是他一直害怕想逃離的怪物。
外面實在是太冷了,或許明天也是個大雪天,而且快過年了,這個鎮上,不屬於他的幸福會再次湧起。
宛若獻祭,邱秋低頭親了親裴斯禮的唇。
像試探,也像是一個急切的證明。
和想像中不同,裴斯禮的唇是軟的,帶著草木淡香和溫熱。
真可憐,他居然現在才發現。
跟前的怪物因為這個吻而躁動,邱秋抬起頭,與祂明顯縮小許多的瞳孔相對:「裴先生,我很喜歡你。」
可惜他的愛意不合時宜,悲哀又滑稽。
突如其來的吻和告白讓裴斯禮渾身滾燙起來,他迫切地伸手禁錮住邱秋的腰,生澀又貪婪地仰頭回吻過去。
從唇瓣相貼到吸著舌尖吮吻不過短短一分鐘的事,怪物無師自通,搜刮著邱秋口腔里的每一處黏膜和香氣。
邱秋喜歡祂。
邱秋沒有發現。
祂馬上就將完全纏繞占有邱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