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對。
這不對。
祂要的不是這種。
身後的呼吸聲變得越發粗重,怪物稍稍俯身。——嘴裡的小臂消失了,邱秋沒來得及出聲,脖頸和下頜被捏住上抬。
下一刻,他唇齒被堵住。
這是個血腥至極的親吻,鐵鏽味道在舌尖蔓延。
邱秋牴觸著裴斯禮的進攻,咬了對方好幾口。怪物似乎也不再偽裝,猩紅的舌變得細長分叉,裹著邱秋的舌尖嘬吮。
黏稠的血液滑入喉嚨,邱秋被迫吞咽了幾口,他覺得噁心,強忍的眼淚終於吧嗒吧嗒落下來,滾燙灼人。
裴斯禮渾身一顫,動作頓住,開始舔舐邱秋唇邊的血水和淚。
「秋秋。秋秋。」
邱秋推祂,推不動。
怪物肌肉緊實,像座不可撼動的高山。
「裴斯禮。」邱秋感覺嘴巴好痛,他柔軟蓬鬆的頭髮變得亂蓬蓬的,神色灰暗恐懼,「我要走。」
這是邱秋第一次叫裴斯禮的全名。
卻不是作為情人的呢喃。
「走」這個字眼明顯觸動了裴斯禮本就緊繃的神經,祂急躁,悔恨,又恐慌,以至於下意識又急切地撲倒邱秋,並用尖牙刺穿邱秋白皙的脖頸。
啃食,撕咬。
打上自己的標記。
不讓邱秋離開。
野獸,又是只做錯了事惹伴侶不開心的野獸,就連挽留都做不好,只敢標記占有,又凶又黏膩,然後含含糊糊讓邱秋不要害怕,不要逃走。
沉甸甸,又毛骨悚然。
「秋秋。秋秋。」
脖頸被帶有倒刺的舌尖舔舐,邱秋有一瞬間的恍惚。他痛苦地望著黝黑的天花板,甚至在想,為什麼裴斯禮不處理乾淨些,讓他一輩子蒙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
窗外的冷風把拉緊的窗簾吹飛,昏暗的室內陡然泄進了光。
最初被欺騙的惱怒和恐懼慢慢消弭,邱秋漸漸冷靜下來。
裴斯禮是怪物,這點毋庸置疑,雖然不知道祂嘴裡的喜歡有幾分真,但邱秋莫名覺得,對方不會想吃掉他。
至少,不會想殺掉他。
眼球在薄薄的眼皮下滾了滾,邱秋啞聲詢問還在舔舐自己脖頸的裴斯禮:「我的睡衣,你有沒有……」
後面的話難以啟齒,邱秋沒說。
裴斯禮卻懂了,祂抬起腦袋,墨綠色豎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回人類模樣,眼尾潮紅,病態可怖:「沒有。」
只有未開化的野獸才會作出那種事,祂只不過是嗅聞,僅僅只是嗅聞……
「你太香了,秋秋。」
「身體也很軟,很溫暖。」
「腰也細,嘴唇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