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留一個祝雲宵自己在糾結和尷尬。
雖然祝雲宵確實不看戀愛小說或者電視劇,但他怎麼說都是個男人,該知道的都知道。坐在床邊吹頭髮等人,這種場景怎麼想怎麼微妙。
在洗掉了髮膠的情況下,經過毛巾的擦拭,他還是有一撮半乾的頭髮完全不服帖地翹著,怎麼擦都壓不下去。
潦草,突兀,不合群,像極了高中男生的內心寫照。
「你當真以為你還能當個普通人嗎?想多了!只要你在這個場子裡混過一天,你就回不去了!普通人誰能跟你做朋友?」
一個久遠的突兀的聲音在他腦海里響起,刺地他太陽穴隱隱作痛。
普通人嗎?蒲千陽應該算是普通人吧。
朋友嗎?
怎麼想,現在我們是好朋友了吧,至少也得是朋友了吧。
他突然有點生氣,為什麼自己需要吹頭,為什麼只有自己在糾結這件事,而另一個當事人好像完全不在乎。
不想了!在朋友家住一晚上怎麼了?穿朋友的衣服怎麼了?
抓起吹風機把線捋直,將插頭插進插座,開到最大檔。
在人為製造的熱風的攻擊下,那一撮頑強的頭髮最終蒸乾了所有的水汽,柔軟地貼在了旁邊的同類身上。
電機轉動發出的轟鳴和風從耳邊掠過發出的響動讓祝雲宵沒有發現在自己糾結的期間,蒲千陽已經洗完了。
「別拔,我還要用。」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捏著吹風機把手的上半截把它從祝雲宵的手中抽了出來。
蒲千陽洗頭的習慣一直都是隨便擦一下之後全部吹乾,所以他進門的時候,頭髮尖上還帶著水珠。
有幾滴水珠隨著他的動作滴到了祝雲宵的脖子上。
然後祝雲宵一下子站了起來把位置讓給了蒲千陽,自己去了床的另一側。
蒲千陽不以為意,直接坐在了祝雲宵剛剛坐著的位置問道:「你怕冷嗎?這間屋子的窗戶最近有點漏風。」
祝雲宵立刻回答:「都行。」
「怕冷的回答一般都是怕或者不怕,回答都行的我還是第一次見。」蒲千陽被他逗笑了。
吹了一會兒,蒲千陽又隨便抓了兩把頭髮,覺得幹得差不多了就把吹風機的電源線拔掉,將電線纏到吹風機的機身上後把它放進了床頭櫃的最底層,「那我真隨便拿了,半夜冷你也別搶我被子。」
「不會的。」
蒲千陽一邊拿出一床新被子一邊打趣道:「你是不是第一次住同學家?」
把疊好的被子往床上一展,蒲千陽打了個哈欠,自顧自鑽進了另一邊的被窩。「反正在我這裡沒有別人,你就當自己家就好。冷就自己加被子,廚房的水壺也里有涼好的水,渴了自己倒,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