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雲宵看著床上被團得亂糟糟的被子,伸手把一些翹起的縫隙疊了一下避免被子裡熱量散逸,「我去接你的時候已經從薛隊長那邊知道了事件的大概經過,你明明就是故意的。」
「不是,你接人的時候看到我都失去意識了居然還想著問發生了什麼?」裝蒜不成蒲千陽翻身坐了起來,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你以後絕對是那種孩子生病去接人的時候還要順帶著問兩句最近成績怎麼樣的家長吧?」
即使房間溫度不低,可輕薄的家居服的保暖效果也就那樣。
祝雲宵看著遇冷而泛白的蒲千陽的皮膚,從一旁的衣架上拿過一張毯子披在了他的身上,順便把碗遞了過去。
「倒也不是我主動問的,是人家警察要跟我核實身份。還問為什麼不是你的親屬來接?」
「那你怎麼解決的?」蒲千陽認命地開始喝粥。
「我說我是你的同學,現在跟你住在一起。」見蒲千陽吃得快,祝雲宵乾脆在房間等人吃完把碗收走,「然後對方就問我你在學校里的表現怎麼樣,正不正常。」
蒲千陽無奈一笑,「能問出這種問題,看起來他們對我意見很大啊。也是,本來很多已經蓋棺定論的事兒被我這麼一攪合又被重新拿出來了,年末的工作量增加了。」
「我其實一直有個問題,你為什麼一定要跟這個人過不去?」祝雲宵終於找到了機會問出這個很久之前自己就想問的問題。
「怎麼?我就不能當一個普通的正義公民?」
「普通正義公民的做法都是報警,而不是自己親自上陣。」
嗯,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自己總不能說這傢伙十年之後在病房裡把我氧氣管拔了,所以我這是緊急避險吧?
見氣氛有些僵硬,蒲千陽意識到自己之前準備的以備不時之需的物件終於是要派上用場了。
他清了清嗓子,「有個東西跟那兩個餅乾盒放在一個格子裡,你可以幫我拿過來一下嗎?」
雖然看出來蒲千陽在轉移話題,但現在的情況屬於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祝雲宵一時間也不急著得到回答。
於是他來到玄關,抬手打開上方的櫃門。
一瓶包裝精美的粉色的金粉墨水端正地疊放在了那兩個餅乾盒的上方。
而拴在墨水包裝盒的賀卡上明晃晃地寫著:to 祝雲宵。
這是……給自己的?
「飯我吃了,禮物你也收了,可就不能再生氣了,也最好不要問為什麼了。」聽到櫃門打開的聲音,蒲千陽的話打了個轉從主臥傳了過來,「我們約定過只要我提到這個,你就無條件相信我的話,你可不能出爾反爾。」
「關於你的問題,我的回答只能是因為我想活著,僅此而已。這事兒我們就當翻過去了,別問了好嗎?」
蒲千陽用勺子刮乾淨碗底的米粒,把碗放回了到床頭,自己則默默地滑回了被子裡,「下一頓飯放點生抽和肉沫吧,求你了。」
祝雲宵收好這一份「封口費」,回到主臥拿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