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優先級就很顯而易見了,大不了回去按著陶安把這些天他們吃了什麼、去了哪兒、見了什麼人,統統按照時間線捋一遍,總會有發現的。
不過話說回來,當然,這人主動退出這個結果是喜聞樂見的,不挖掘深究也沒什麼問題。
反正結果是好的對吧。
「蒲經理,請問您今天有時間嗎?」
這個聲音屬於那個三番五次幫佘先生騙自己的前台。
那麼這個來電的目的就有點意思了。
「佘先生想跟您和您的同行人祝先生坐下來聊聊專利授權的事宜。」
今天這太陽是打北邊出來的?還是正方形?
先是那個戴助聽器的主動退出了項目,然後是一直躲著自己的佘先生主動找自己聊專利授權。
但相比於遠在千里之外的眼神里時常透露著清澈的愚蠢的陶安,此時另一個當事人正坐在自己的身邊悠閒地看風景。
「時間可能不是很充裕,我們的飛機還有兩個小時就要起飛了。」蒲千陽確認了一下自己手裡的登機牌上邊的時間,回答了前台的第一個問題。
在他說出這句話後,前台那邊明顯有些慌張。
「但相比於萬千人有關生命健康和人生希望的大事,兩張機票微不足道。」
「我們現在就從機場出發,大概半個小時之後到。」
掛了電話,蒲千陽看向「始作俑者」:「所以你那天跟他聊了點什麼?」
「也沒什麼。」祝雲宵泰然自若地把面前的咖啡一飲而盡,順便把充電器從咖啡廳的插座上拔了下來裝進外衣口袋,「非要總結一個主題的話,大概可以說是人對自己的階段性的價值認同。」
「這麼哲學?」蒲千陽將信將疑。
把兩人的行李從桌下取出來,祝雲宵解釋道:「我感覺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但他其實不願意承認這是一種痛苦的折磨罷了。」
「但就我個人的經歷來講,相比於不可逆的生生死死,人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先擁有然後失去。」
十年前季嵐在把蒲千陽扔到海里之後,對湯彥說過他這麼做的原因是希望祝雲宵可以品嘗到失去的滋味。
從結果上來講,他的目的達到了。
祝雲宵確實品嘗到了失去的滋味。
那種折磨,那種悔恨,那種憎惡,種種情感交織在一起化成了一枚射出去的子彈,將原本的那個只會一味逃避的祝雲宵一槍斃命。
但有一點季嵐忘掉了。
對於一個賭徒,既然已經失去了,就沒什麼好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