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這些人精湛的駕駛技巧的作用下,看似龐大笨拙的冷運車在一退一進之間就像是瓜田裡的猹,倏爾就沿著狹小的空隙衝上了平板,駛到了堅實的土地上。
蒲千陽站在高處盯著防空洞的管道口清點著進去的車輛數目:「十五、十六……」
等最後一輛車也消失在洞內後,他愣住了。
二十?
不應該是二十一嗎!
他猛地回過頭,而此時的甲板上已經空空蕩蕩,只剩下一地的用於固定車身的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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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運車轉向時橡膠輪胎碾壓甲板的聲音順著船體穿到了船艙內側,隨後在狹小的空間裡反覆迴蕩,聽得人心躁。
好在一段時間之後,這裡最終又重新變回了這些船員最熟悉的最低檔的發動機轟鳴的低沉聲響。
一位船員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懶散地說了句:「行,看起來是結束了。」
「真希望這種好單子多來點。」另一位船員搭腔,「啥都不用操心,錢還多。」
又一人參與到了這段對話里,調侃道:「那你可得替船長多巴結一下咱珂大老闆才是。」
最開始的那位船員放下手臂環顧四周,「說到珂老闆,感覺好久沒看到他了。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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珂父將那輛多出來的冷運車從另一個方向開上了岸並駛進了一處被植被遮掩而在外圍完全不可見的甬道內。
他才停穩車輛,就看到他正前方的黑暗中亮起了兩束狼眼手電光。
左手邊的那束光非常快地向他移來,而右邊就顯得悠哉了許多。
等左邊的光靠近,珂父才藉由牆壁的反光發現來者是一位身穿暗色防護服手裡拎著泛著金屬光澤的工具箱的人。
珂父下車後原想打個招呼,可那人完全沒有理會他的動作,徑直地略過他沿著車頭旁的梯子翻上了冷運車的頂部。
隨後,那人將手裡提著的箱子打開放在了一邊,從冷運車頂部的一尺見方的蓋子裡取了一些樣品出來放到了箱子裡進行檢測。
此時,另一束手電光也來到了珂父身邊。
「嘿,兄弟。」
雖然這人嘴上招呼的熱切,但珂父明顯感覺到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已死之人。
「聽說你很喜歡抽捲菸來著。」
這人非常自來熟地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盒包裝得十分精美的捲菸塞到了珂父胸前的口袋裡。
珂父認出,這是一家巴伐利亞家庭作坊產出的手工高級捲菸。他們家每季產出的量都非常有限,沒點手段和渠道肯定拿不到當季的新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