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你跟你這位朋友是怎麼認識的啊?」
按理來說,自己老媽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麼想都沒法跟那種看著多少就有些不正常的人扯不上關係啊?
「年輕的時候在一個地方上班來著。」吳芸隨口答了,然後順勢給兒子夾了口菜,「嘗嘗這個蘋果燉豬臉頰,說是用的是煙臺紅富士,都不用額外放糖。」
厲若水看著自己碗中米飯上放著的掛著稠汁的薄肉片,是放進嘴裡也不是,放回去也不是。
他現在對這個品類的水果有了巨大的心理陰影。
「爸啥時候過來啊?」厲若水試圖轉移吳芸的注意力,然後偷偷扔掉這塊菜。
「他應該不會過來的,你大哥最近也忙,這段時間應該就我們倆住這邊。」吳芸歪過頭微微蹙眉,耳邊掛著流蘇的祖母綠墜子在陽光房頂燈的照射下折射出幽邃的光,「我這麼久都沒回老家了,而且你剛好還有時間,就陪陪媽媽吧。」
「好好好!陪陪陪!」在吳芸如波的目光中,厲若水兵敗如山倒,抬碗扒飯。
達成目的的吳芸淺淡地笑了一下,隨後拿起手邊的瓷壺替厲若水填滿了水杯,「說起來,你有沒有想過在停學的期間干點什麼嗎?」
「還沒想過,當個藝術工作室的學徒或者搖奶茶鍛鍊身體?」厲若水強行咽下了那口菜。
他確實沒怎麼想過這個問題,大概是因為如果他真的考慮了這個問題,自己就真的在之前那場學校里的正義之戰中徹底落敗了一樣。
「志願者怎麼樣?」吳芸用新修剪好的指甲輕輕敲了敲桌面,「我看小區的公告欄上有在招人,以後申個學校什麼的簡歷上也好看些。」
「都行。」厲若水夾了口其他的菜,繼續抬碗扒飯。
反正自己人生絕大多數決定都是別人替自己做的,再多一個也無所謂了。
不過,他突然發現了一個不太對勁的地方。
「媽,你怎麼把指甲剪了?」
「幹活兒不方便啊。」聽他這麼說,吳芸又檢視了一番自己才修剪過不久的指甲,沮喪地發現了邊緣一處細小的毛刺。
厲若水不解:「你那雙細皮嫩肉的手八百年都沒做過家務了,怎麼突然有興趣了?」
「難得回來一趟。」吳芸輕巧的收回手,將一縷垂在耳邊的髮絲撩到耳後,「自己家嘛,有些地方還是想自己親手打掃乾淨。」
厲若水本想再追問一句,可是話都到了嘴邊還是被他收了回去。
有些事知道了不一定會幸福,不如裝個糊塗。
這做人呢,就是要開心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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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廢話,跟你們這些做人就是要開心的傢伙不一樣,我不蒸饅頭爭口氣呢。」酒吧里,一個套著皮外套自帶的帽子的男人正用一隻手捂著手機,「今天確實是齊偉承本人在辦公室值班,懂吧?」
然後不等對面回答,他就掛斷了電話,目光如炬地盯著隔了幾張桌子開外的一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