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兒結晶了,把東西撈出來打包好,還是給送到老地方去。」
年輕男人自認腦筋不靈光跟不上嬸嬸的思路,但勝在聽話而且嘴嚴。
地面上,一堆裹得嚴實的老年人聚在一塊聊天,視角從上往下看能看到這堆人的核心人物是對坐在一張象棋棋盤兩側的兩人。
啪一聲,其中一位落了枚看起來已經用黑色墨汁補了幾輪的象棋棋子,「馬上我就將軍了。認輸吧。掙扎什麼呢?」
「哼,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他的對手不服氣,用食指輕輕旋轉著一枚已經被吃掉放在棋盤邊的紅字棋子。
不知道裡邊哪句話觸到了周圍一位正在織補什麼的的老太太的神經,她突然開口道:「我說當年還不如被收了去。」
她抖摟了一下身邊的毛線團,扯出一段線,「你看看對面,路也修了,牆也補了,該有的都有。」
「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馬後炮。說得好像當年鬧事沒你似的。」仿佛終於想好了怎麼反制對手,那人提起一紅子別住了對手的馬腿,「沒事兒干就給你在外打工的兒子兒媳多織兩條毛衣,免得在外邊花冤枉錢買垃圾。」
老太太一癟嘴,又勾了一支線進來。
見這話頭被牽了起,另有一人小聲發問:「要是湊夠了什麼獻金,我們這片兒真的能被划進新區嗎?雖然那東西能賺錢,我少讀書是搞不懂,可聞著就不像什麼好東西。」
「那肯定啊。」一人答道,「收錢不辦事兒,事情敗露了他也得一塊死。」
「你聽那政客走狗吹牛皮。」執紅的老人不屑一顧,「都這麼多年了,也沒人把現在那屁股拽下來過。」
「交了,起碼有可能。」那人被嘲得有點丟面子,「總比在這裡耗著強。」
「要不再等等?我聽說那老爺子沒幾天了。」又一人為了緩和氣氛提議道,「等那邊走了,這口頭合約也自然作廢,到時候肯定有人來收這片地兒。」
「還等!還等!」之前那人徹底怒了,嘶啞著吼,「你不如算算,我們還有幾個年可活?好就算我們半截身子入了土,你子輩呢?孫輩呢?世世代代爛在這裡嗎?」
「看棋。」執黑老人又落了子,一錘定音,「勿談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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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偉承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如沐春風的探案體驗。
葉君生如果沒當個職業殺手,或許可以成為一位非常不錯的導遊。
「你怎麼摸到這位置的?」他爬在牆頭用葉君生提供的望遠鏡觀察著遠處冒著白煙的用褪色彩鋼板搭成的小房子。
葉君生打了個哈欠,不知為什麼他聞到那個茉莉花的味道就犯困,「從下往上找不好找,可從上往下扒可容易得多。」
有道理。齊偉承表示贊同。
!
「等等,這麼說?你知道頂層牽頭的人是誰?」他猛然轉過頭以一種非常震驚的眼神看著葉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