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輕點抓。」蒲千陽又讓了一步。
厲若水這才發現,自己攥緊的雙手已經把蒲千陽手腕到小臂中段的皮膚捏得發白,在發白部分的外側則是泛起了微微充血的紅。
他連忙收了力氣,但兩隻手則是換了個交握的方式環在蒲千陽的手腕上,防止那人真的跑掉。
圍觀群眾的胡亂猜測已經從最基礎的欠債還錢發展到了三代恩怨情仇的糾葛。
不能再在這裡呆下去了。
不然這裡隨便一部手機就能讓自己之前所有的努力前功盡棄。
「換個地方說話吧。」
半晌後,兩個人坐進了一家咖啡廳的包間裡。
「你還記得我們出車禍那天的事兒嗎?」厲若水作為求人的人,還是拿出了非常誠懇的態度,先開了口。
「嗯,想忘記其實還挺有難度的。」
他頓了一下,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就最後把我們帶出來的那個女人,是我媽。」
蒲千陽故意露出了吃驚的神情。
「然後,我就用了點技巧稍微搜了一下。」
香城這邊不比對岸,媒體自由度特別高,對一些小道消息和八卦都比較放任。
結合上許隆挑挑揀揀給自己講過的一些類似於吳芸這些有名有姓人物的壯舉,不難猜測厲若水搜到了一些什麼樣的幾乎能震碎三觀的新聞。
當然,憑他現在的認知肯定是沒法分辨其中的真假,只能照單全收。
「你能理解嗎?」厲若水露出了一副非常糾結痛苦的表情,「說實話,要不是名字一樣,臉型一樣,我真的不敢認那是年輕時候的她。」
蒲千陽善解人意地給他面前的杯子添了滿。
液體中碰撞的碎屑冰塊發出的響動讓厲若水稍稍冷靜了一下。
「最近她出門越來越頻繁了,我只能假裝不知道。」
「有一次我還是沒按捺住好奇心,偷偷跟上了她。」
「你知道她去了哪兒嗎?」
蒲千陽沒有回答,他雖然大概能猜到吳芸會去到哪些地方,但很明顯這裡厲若水並不需要自己給他一個答案。
厲若水喉頭緊了一下,「就,小時候給你念故事書,教你做人道理的人,居然公然踐踏著她教給你的,你奉為信條的那些公理。」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淚流滿面。
蒲千陽並沒有在意吳芸到底踐踏了什麼公理,只是問了一個非常簡單的問題:「你愛她嗎?」
「廢話。」厲若水抬手虛虛擦了一下眼角,「那是我媽啊。」
「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她要這麼做。」
「而我又應該怎麼辦?」